殷墨輕輕吐息。
嗓音低沉透著暗啞:“殷家未來的主母,不能是一個娛樂圈的演員,一旦被家裡人知道我們領證,一定不允許她進入娛樂圈。”
“她那麼喜歡演戲。”不惜與家人決裂。
當初好不容易從傅家混亂的家庭中脫離出來,如果再讓她出了虎穴又入狼窩……
想到傅幼笙當時的心理與精神狀態,殷墨眼神沉沉,萬一再出問題。
當然,如果他有時間的話,或許會想一個折中的法子,可那時候,恰好是他事業最繁忙的時候,理智讓他選擇了最簡單的法子――隱婚。
她順利進入娛樂圈,誰都不會阻止她當演員。
商琮仰頭將杯中酒飲儘,然後才拍著他的肩膀說:“趁著她還沒有喜歡上彆人,好好彌補吧。”
當初但凡他用點心。
想一個折中的方法,都不會淪落到現在這種地步。
真正愛一個女人,不是處心積慮為她掃清前方的障礙,而是――掃清所有的障礙。
*
回程路上。
殷墨看著傅幼笙就靠坐在車椅上,昏昏欲睡。
問她:“今天玩得開心嗎?”
傅幼笙抬起眼皮看他一眼:“如果某人沒騙我這是相親宴的話,我會更開心。”
殷墨:“……”
輪到殷墨被她噎住。
不過殷墨沒有放棄,繼續問:“以後經常帶你來玩好不好?”
“奶奶很喜歡你,還說讓我帶你回老宅看她。”
傅幼笙想到那個和藹的老太太。
她也是第一次看到有老太太穿旗袍穿的那麼大氣矜貴,骨子裡的風韻情致,即便是滿頭銀絲,也掩蓋不住那周身優雅華貴,反而平添了歲月沉澱後的神秘。
不過,她又能以什麼身份去看老太太呢。
傅幼笙沒說話,重新靠回椅背上,閉上眼睛。
“幼幼……”
傅幼笙:“彆說了,我累了。”
殷墨車廂昏暗光線下,她那張白生生的臉蛋。
到嘴的話,全部被堵了回去。
輕輕歎了一口氣。
不是沒聽到殷墨的歎氣聲,隻是傅幼笙不知道怎麼麵對他。
不知不覺,她竟然真的在平穩的行駛中睡著了。
等到睜開眼睛時。
傅幼笙看著熟悉的天花板,猝然清醒。
這裡是……
麓荷公館的彆墅。
她猛地坐了起來,起的太突然,腦子一下子有點暈。
耳邊傳來男人恢複平靜溫淡的聲音:“酒店距離劇組比較遠,等回去得深夜了,所以先來這裡休息一晚上,明早送你回去。”
傅幼笙下意識抬眸。
入目便是隻在腰間裹著一個白色浴巾,露出修勁漂亮腰腹胸肌線條的男人。
他站在床邊不遠處,臥室內隻開了壁燈,昏黃的光線透著難以言喻的曖昧,尤其是男人下顎一顆晶瑩水珠順著微微凸起的喉結,一路淌到他結實腹肌,最後沒入圍在腰間的浴巾邊緣。
讓人想要打開那搖搖欲墜的浴巾。
揭開神秘又性感的麵紗。
傅幼笙僵在那裡,感覺腦子有點缺氧,反應不過來。
“還沒看夠?”
殷墨隨手將浴巾取下來,丟到沙發椅背上。
“你乾嘛!”
傅幼笙下意識捂住眼睛,生怕辣到自己。
殷墨下麵穿著一條棉質的寬鬆短褲,根本不是想象中的畫麵……
他故意逗她:“我身體哪個地方你沒見過,沒親過,現在有什麼好害羞的。”
“我們第一次的時候,你還主動坐到我身上……親我。”
“啊啊啊你閉嘴!”傅幼笙被殷墨這麼一搗亂,已經忘記要回劇組的事情。
把自己蒙在被子裡,不想見人了。
“明明是你先親的。”
殷墨低低笑著,倒是沒有往床上睡。
而是從衣櫃裡拿出被子枕頭,放到沙發上。
順勢坐下,隔著昏暗光線看床上掩耳盜鈴的女人,哄她:“對,是我先親你的,你就是為了公平,才親回來的。”
傅幼笙寧可不要這樣的哄法。
她從被子裡鑽出來。
站在床上,居高臨下的看著殷墨:“殷墨,你能不能有點羞恥心啊!”
一本正經說這種話,真的很崩人設。
“追老婆,不能有羞恥心。”殷墨悠悠的回道,“有羞恥心的,老婆都跟彆人跑了。”
傅幼笙看著他下半身穿的整整齊齊,立刻反應過來。
這貨剛才又是故意逗她。
一口氣沒上來,重新坐回床上。
不要臉。
白了他一眼,見他很自覺的睡沙發,傅幼笙稍微滿意了點。
殷墨從善如流的岔開話題:“你還沒洗澡。”
傅幼笙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穿著的還是那身旗袍。
原本整齊的旗袍此時裙擺都皺了。
傅幼笙驚呼一聲:“啊,我的旗袍!”
完了完了。
門大師最後做的這身旗袍,不會被她穿出一次性的吧。
傅幼笙心疼死了。
“旗袍壞了怎麼辦……”
殷墨不急不慢:“壞了我再賠你一件。”
儼然是忘了,這件旗袍也是他送的。
殷墨見傅幼笙猶豫要不要洗澡,補了句:“你臉上的妝也沒卸。”
傅幼笙:“!!!”
用譴責的眼神看著殷墨。
殷墨無辜:“我怕我給你脫衣服卸妝,你醒來後會生氣。”
傅幼笙深吸一口氣,讓自己保持冷靜一點,畢竟在彆人的地盤上。
但隻是一個呼吸的時間,她發現自己冷靜不下來。
咬牙切齒:“那你不會喊醒我!!!”
非要讓她繼續睡。
她又不是豬。
說完,傅幼笙也顧不得自己是不是在殷墨房間裡了。
什麼都比不上她的臉重要。
帶著妝睡覺,簡直像是慢性自殺!
不對,她寧可死,也不要變醜。
傅幼笙卸妝洗澡護膚養發一係列流程結束之後,忽然想起來,她好像過於熟稔了。
這才發現。
浴室裡所有的她的東西,殷墨都沒有丟掉。
還是按照她離開之前的熟悉的位置擺設的,雖然護膚品之類的都換了新的,但都是她慣常用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