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懷朔便站在那鋪天蓋地的刀光中,他依舊是那副什麼都無所謂的冷漠表情,說:“我不會死的,倒是你快要死了。”
懸在空中破開整個法陣的,正是剛才那柄斬八刀。
它化成八把一模一樣的橫刀,為了將薛懷朔逼進陣眼,正好全數插在陣眼附近,環繞著陣眼。
現在控製這把斬八刀的是薛懷朔。
法陣已破,但是那些蠕動的細蟲卻依舊在朝他們湧來,這些吞食人血肉成長的冥府毒物雖然小,但是數量極多,一眼望去像是潮水一樣。
但是薛懷朔一動也沒有動。
刀光一閃,八柄一模一樣的橫刀徑直向外飛去,直直地沒入濃重的綠色中。
江晚什麼聲音也沒聽見,她耳邊全是蠕蟲爬動的細瑣聲響,隻看見綠色中有豔紅的鮮血噴湧而出。
八柄橫刀刺穿了他們的胸膛,帶著噴湧而出的熱血,輕飄飄地墜落在草地上,與白骨相擊,發出沉悶的響聲。
細長的蠕蟲在嗅到血腥味的那一瞬間就齊齊地掉轉方向,朝血腥味的源頭快速蠕動。
於是這些蠕蟲全部被密布在他們身周的千絲萬羅網給截斷,淡粉色的血一滴一滴地從透明的絲網上滴下來。
薛懷朔右手攔在她腰間,將她的腰肢握得更緊了一些。
下一秒,森寒劍氣化作一道冷光,衝天而去,又在空中分化成數縷光影。
這些劍光如此密集,月光一般的刀鋒向他身周所有的方向壓去。
布在空中的所有銳利網絡都被寸寸切開,逼人的劍氣和殺意將途徑之地全部化為灰燼,不管是濃綠色的樹木還是慘白的骨殖,通通化作細屑,彼此摻雜,再也分不清了。
他的劍鋒對準的是所有人!
若說有例外,那也隻是他抱在懷裡,那個穿著雪青色十二破裙的美貌姑娘。
這驚鴻掣電般的一劍,最終在饒赤練麵前停了下來,隻微微劃傷了她的側臉。
隨她一同出行的數個族中長老,有的修為不夠,已經在那道劍光下灰飛煙滅;但也有的修為較高,沒讓剛才那柄斬八橫刀刺中要害,也沒有選擇正麵迎擊那道催人心肝的劍氣,此時並沒有喪失活動能力,沉默著盯著劍光的發起之人。
饒赤練咬牙問:“你不殺我?”
薛懷朔歎了口氣,懸在空中的那柄長劍忽然儘數粉碎,刹那就被風吹散了。
他麵無表情:“以前隨手撿的,不經用。”
那些沉默著的長老這時才發現,發出如此驚豔一擊的長劍,竟然不是什麼秘藏法寶,甚至不是仙家兵刃,而是一柄普普通通的,人界工匠打造的凡鐵。
這樣恢弘的劍氣……
饒赤練和他們對視一眼,不出所料發現了對方眼裡的驚懼,沒有再多說一句話,瞬間就消失在了樹林中。
江晚對他們這種把自己當成大佬腿部掛架、不屑一顧的態度很滿意,並且希望他們一直這麼認為,永遠不要發現她也是穿書的。
江晚小聲問:“師兄,她想殺了你,你為什麼不殺了她啊?”
薛懷朔:“她是鬼域冥府的弟子。”
“嗯,你說過了。”
“我們要去乾嘛?”
江晚不假思索:“去鬼域冥府見弘陽仙長。”
江晚:“……”
江晚:“哦,我明白了。等見完弘陽仙長,我們能去殺了她嗎?”
薛懷朔有些奇怪:“你討厭她?”
江晚:“……姑且算吧。”主要是你現在不殺她,她未來會和自己的未婚夫一起殺了你啊。
薛懷朔點頭,渾不在意:“等下次遇見她,提醒我一下。”
江晚好不容易能重新站在地麵上,在原地蹦了兩下:“好嘞!”
“既然人好好的,”她聽見薛師兄的聲音不疾不徐地在耳邊響起,“你解釋一下剛才的事情。”
江晚:“……”
江晚:“……”果然不該寄希望於師兄忘記這個事情。
終於要來了嗎,她的手一定要今天斷嗎?
江晚破罐子破摔地慢慢仰起頭,堅毅地和他對視。
薛懷朔:“……”
江晚:“說起來你可能不信,但是師兄你長得太好看了,我剛才鬼迷心竅,一不小心就把手伸進去了。”
她補充道:“雖說確實是我的錯,但我認為師兄你的絕世美貌也有一部分責任,當然,師兄你的身材也特彆好。”
她再次補充:“如果你願意接受的話,現在可以摸回來。”
薛懷朔:“……”
江晚見他表情不對,知道自己掙紮已經沒有用了,毅然而然,以一個有骨氣江湖兒女的姿態對他說:“我明白了。師兄,你打斷我手的時候,可以輕一點嗎?”
她見薛懷朔表情不再那麼嚴峻,還得寸進尺地問:“打斷完能幫我接回來嗎?我就摸了幾下。”
薛懷朔看著她歎了口氣。
他說:“我不是說這個——我問的是,你剛才怎麼知道她下一步要乾什麼?”
江晚:“……”
江晚:“……”
……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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