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讀心, 你雖然知道我能讀心,但是既打不過我又沒辦法阻止我用讀心術,所以你在我麵前不能說謊。
這叫讀心術威懾。
我們倆都能讀心, 我們倆都知道對方能讀心,且能夠察覺到對方使用讀心術。這反而使我們倆都無法使用讀心術了。
這就叫做讀心術互相威懾。
西靈元君的三昧是能夠看見每個人的心猿,換句話說,看見每個人心中偏負麵的欲念。而薛師兄的三昧主要功能是讀取屬性麵板,附帶著可以判斷人說話的真假。
他們倆都不算擁有正經讀心術, 隻是三昧和讀心術的功能有些許重疊。
在一場交易談判中, 一方擁有讀心術是極大的金手指, 但是雙方都擁有讀心術,就很容易陷入“我知道他知道我知道”的無限套娃中去。
在套娃開始之前, 西靈元君及時叫停了:“既然我們都暫時信不過對方,不如薛小友你們回去好好考慮一下,我也要休息了, 明天有空請再到我這兒來一趟吧。”
理論上來講西靈元君一個上仙是不需要睡眠的,但是可能宅在高草叢中那麼多年的西靈元君已經很不習慣和人打交道了,現在已經累了。
抑或者是她又需要補妝了。
等江晚和薛懷朔再回到正元道觀, 已經是淩晨了。
空法觀主已經睡下, 江晚將西靈元君給的藥粉交給空臨,囑咐說記得給空法觀主喝藥。薛師兄去找敖烈說了一下今天的事情,建議他明天也一起去, 問問他師妹的事情。
一切忙完回房間, 已經是淩晨兩點多了, 正是更深露重的時候,薛懷朔本來是要繼續修行調息的,但是想起自己師妹之前抱怨過的事情,便很認真地把她正麵抱在懷裡了。
江晚有點懵,沒聯想到自己之前隨便找的借口,以為師兄經曆了一天的頭腦風暴現在也有點累了,正在吸她回血,也沒掙紮,乖乖地被他抱在懷裡。
“哥哥累嗎?”江晚自然地伸手把他頭上的子午簪抽掉,放到一邊的幾案上去,然後用手輕輕撫摸他的頭,一邊摸一邊吻他的額角。
薛懷朔之前沒試過,不知道忙了一天之後把妹妹抱在懷裡被她摸頭和親親會那麼放鬆,現在話都不想說,半閉著眼睛,但還是固執地搖搖頭。
江晚也不拆穿他,囈語一樣緩慢地說:“我覺得這些天一直在這些謎題裡撲騰,真的好累啊。”
薛懷朔睜開了眼睛,看她,很務實地提出建議:“你要不要現在休息一下?”
江晚笑了笑,搖頭:“不要,我更想和師兄你膩在一起……你不把我拎到門外去的話。真的要補補精神,我明天曬曬太陽就好了。”
薛懷朔:“喜歡陽光嗎?”
江晚點頭:“曬太陽很暖和,冬天曬太陽就很讓人開心啊。”
他們隻是漫無邊際地瞎聊,就像在沒有路的草原上隨便散步,走到哪算哪。
薛懷朔把她抱得更緊一點,問了個明知道答案的問題:“這樣會暖和嗎?”
薛師兄因為有龍族血脈,體溫其實較常人要低一些,在情熱時察覺不出來,可這麼普通抱著,雖說不至於冷,但是也絕對算不上暖和。
江晚笑嘻嘻地說:“我要暖和的話就去生火和曬太陽了,抱著哥哥隻是因為喜歡哥哥。”
薛懷朔沒有被她的話術繞進去,蹭了蹭她的臉:“陽光很暖和,難怪你喜歡陽光。”
江晚覺得自己師兄真的過於幼稚和傻白甜了,可愛死她有什麼好處嗎。
正元山上的山風呼嘯,屋子裡象征性地生了炭盆,但是其實並沒有暖意,江晚不覺得冷,也沒在意。
她在自己師兄的耳垂上親了親,帶著笑意說:“可是陽光照不到的地方,哥哥可以進去啊。”
在沒有路的草原上隨便散步,走到哪算哪,眼看周圍人跡罕至,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立刻把身邊隨行的美人撲倒在地。
薛懷朔:“……”
他抿了抿唇,捏著她的下巴,照著豔紅的唇色有點凶地吻過去。
……
嗬,男人,嘴上說著不能貪歡,動搖起來比誰都快。
作為一個很多事情都不懂的傻白甜,薛懷朔的優點在於願意學,而且很認真地在學。
江晚覺得很讚,甚至想一鍵三連。
她之前就想,自己師兄的三觀歪,不是因為他天生是壞人,倒像是被人給硬生生養歪了。
薛師兄明明是好幼稚一傻白甜。
現在看來,弘陽仙長一心撲在複活自己女兒的禁術上,可能確實……對薛師兄的撫養不太上心。
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發現昨天晚上後半夜下雪了。
江晚完全沒注意到,後半夜她的注意力都在彆的事情上,早上起來裹著被子推窗看雪,還著實驚奇了一番。
這雪隻下了幾個小時,雖然一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但是其實都是鬆軟的,踩上去腳會陷下去。
薛師兄被她支使去拿點心,回來的時候靴子上沾了一層薄薄的雪,把鬥篷脫了坐在床前,江晚很上道地把泡好的熱茶端給他。
坐在床上吃點心真乃人生一大樂事,雖然不太好,但是做這種明知不太好的事情更爽,恨不得搭個精神氣足的嗩呐聲來表達自己心中無處安放的快樂。
江晚頭發也不想梳,披著一頭長發懶懶地往嘴裡塞點心,時不時去師兄手裡蹭口熱茶,渾身暖洋洋的,最後還要挽著他的脖頸甜膩膩地接吻。
談戀愛真好。
師兄真好。
江晚想什麼時候要做副棋牌,和師兄裹著毯子在床上下棋打牌一定也會很好玩;以後多交幾個朋友,大家還可以一起玩狼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