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多少個?
索煬記不清這是第多少個跟他要聯係方式的,不是他自作多情,而是他幾乎可以確認,這位男士的目的並非“答謝”這麼簡單。
雖然索煬不敢說自己閱人無數,但他很懂人類的潛台詞。
人們其實並沒有自己想象得那麼擅長掩飾**,有些人把**寫在臉上,有些人則是寫在眼睛裡。
麵前的這位沈先生相較於之前的一部分人,看起來是更真誠些,也更聰明些,索要聯係方式的手段更高明,用這種方式,哪怕被拒絕也不會太尷尬。
他們兩個都不會太尷尬。
索煬還是那副禮貌周到的樣子,笑著說:“您太客氣了,這是我應該做的。”
說完,他又一次祝沈徽明旅途愉快,然後轉身走了。
沈徽明站在原地沒有急著離開,他的手指再次輕輕摩挲機票夾上被劃出的那道口子,目光始終落在那個已經走遠的人身上。
索煬個子不矮,站在一米八七的沈徽明麵前,幾乎可以跟他平視,對方穿著製服的樣子讓沈徽明想起翠竹,挺拔俊逸,有種清風自來的淡定沉靜,哪怕隻是看著對方的背影都讓沈徽明覺得心情舒暢,是種享受。
這就是傳說中的賞心悅目?
沈徽明笑了笑,覺得這家航空公司倒是挺會選人的。
索煬已經淹沒在了機場的人流中,搭訕失敗的沈徽明倒也沒覺得過分失落,轉身回去等待行李的到達。
他暗自為這趟飛行下了個浪漫的定義——豔遇之旅。
雖然隻是他單方麵的豔遇。
這還挺有意思的,沈徽明拖著行李箱往外走的時候想,枯燥的生活突然開了朵玫瑰,雖然隻是海市蜃樓,轉眼就消散了,但此刻疲憊一掃而空,可以精神百倍地去開會了。
沈徽明的公司最近遇到了些困難,雖然不至於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刻,但如果這個合作談得下來,接下來的幾年哪怕他們再不接新項目都不用緊張。
但如果談不下來,那麼這個項目必定是要落在競爭對手的手裡,到時候他們恐怕會被壓製好長一段時間。
也正是因為重要,所以沈徽明親自來談。
他來之前就知道自己將要麵對哪位神仙,雖然頭疼,但他做足了準備。
沈徽明被前來接機的助理帶去酒店,洗去一身的風塵仆仆,換上像樣的西裝,氣定神閒,風度翩翩。
兩人出發前往會場。
助理說:“沈總,您真不用休息會兒?”
“不了,”沈徽明說,“那家夥我了解,我來了不第一時間去見他,他保準借題發揮。”
談判的對象是誰呢?
是本科期間的同學,曾經把他當做假想情敵的人。
沈徽明覺得自己挺冤的,那會兒他住得離學校稍遠,每天開車上下學,路上會順道接其他同學一起。
當時有個男生跟他走得蠻近,但再近也隻是朋友關係,沈徽明那會兒沒心思談戀愛。
他是無心,但對方有意。
卻沒想到,招來了情敵的不滿。
學生時代大家二十左右歲,再怎麼早熟,跟現在比也還是青澀幼稚。
當初的沈徽明不像現在這麼沉得住氣,三言兩語被惹急了,跟對方大打出手。
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跟人打架,兩人打了個平手,誰都沒討到甜頭占到便宜。
後來兩人雖然依舊是同學,但幾乎處於對立狀態。
他們倆之間那個症結一樣的男生後來沒有跟他們任何一個在一起,大三的時候人家交了個白人男友,說是享受到了X愛的美好。
沈徽明對此笑笑便過,但跟他打過架的“情敵”覺得自己有被冒犯到,在一天吃午飯的時候,端著餐盤坐到了沈徽明麵前。
對方說:“我其實不比白人小。”
沈徽明詫異地看看對方,然後倆人都大笑起來。
後來沒想到竟然成了朋友,對方也知道了沈徽明一點兒要跟他當情敵的意思都沒有。
如果隻是這樣,那今天的合作其實挺好談的,但問題是,他們後來又鬨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