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煬對所謂的五行並沒有什麼研究,他知道這些不過是因為有一次閒來無事隨手翻書看到了,掃了幾眼就這麼記了下來。
至於“相生相克”,怎麼生?如何克?
他聽聽笑笑也就罷了。
見索煬沒有說話,沈徽明覺得自己好像又射了一支空箭出去,還真挺讓人頭疼的。
兩個人這樣坐著,都不再說話,索煬帶著淺淡的笑意看著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湊在一起鬨騰的其他客人。
就像索煬說的,他很清楚自己跟沈徽明以及江同彥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這一點,從周末跟程森身上也看得出來。
來參加周末生日趴的,可以明顯看出是兩撥完全不同的人,一部分是著裝時尚愛玩愛鬨的,很自在瘋狂,另一部分就算沒有西裝革履卻也氣度非凡雅人深致,不用刻意去猜都能知道哪些是周末的朋友哪些是程森邀請來的。
這兩種類型的人,沒有好壞優劣之分,隻是這種割裂感讓索煬覺得眼花繚亂。
不過話說回來,他並不會覺得自己配不上誰,這世間感情上的事從來都沒有“配不配得上”隻有“想不想”。
他不確定江同彥對他是什麼看法,但他大概率還是會委婉拒絕。
隻是因為他不想融入對方的生活,自己做不到像周末那樣為了增加跟愛人相處的時間而放棄自己喜歡的工作。
其實對沈徽明他也差不多是同樣的態度。
“這周末可真行,”江同彥回來了,手裡拿著酒,“把你帶過來就這麼不管了。”
這會兒賓客已經差不多到齊,周末跟個花蝴蝶似的滿場亂飛,到處揩油,程森也不管,隻是一直站在邊上看著他笑。
索煬笑著說:“還好,我習慣了。”
沈徽明在一邊酸溜溜地說了句:“我這不陪他呢麼。”
江同彥看了一眼沈徽明,故意重新坐在了二人之間。
“怎麼樣?敘舊敘得如何?”江同彥給二人倒酒,看似不經意地問了這句話。
這三人,各懷心事,氣氛微妙。
沈徽明覺得自己說什麼都不太合適,也怕多嘴惹得索煬厭煩,索性不說話,看索煬怎麼應對。
索煬倒是坦誠:“我跟沈先生也隻見過兩次而已,匆匆兩麵,難得他還記得我。”
江同彥聽他這麼說,笑了:“這倒是不難得。”
他把酒杯遞給索煬:“你很讓人印象深刻。”
索煬看向他,在這種場合也露出了那種讓沈徽明很無奈的職業微笑,嘴角微微上揚,眼睛看似含著笑,但你永遠不知道他這笑究竟是不是真的。
江同彥不會像沈徽明那樣悶在心裡猜,而是直截了當地問:“你們空少是不是連微笑都訓練過?從你進來到現在,每次微笑的弧度都一模一樣。”
索煬臉上的笑僵了一秒,然後趕緊故作輕鬆地笑著說:“不好意思,大概這也是職業病的一種。”
被拆穿了的索煬覺得有些尷尬,但他的尷尬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他繼續跟江同彥談笑風生,說些無關痛癢的話,江同彥並不是個油腔滑調惹人討厭的人,雖然他毫不留情地戳穿索煬的假笑,但也隻是讓索煬覺得自己或許有必要跟這個人保持更加安全的距離,僅此而已,並不會產生任何攻擊性。
而事實上,江同彥很會聊天,很會找話題,因為知道索煬工作的特殊性,於是從兩人都到過的各國各地聊起。索煬不常答話,即便是禮貌地應和,也很簡短,而最後,他們聊回到紐約,聊回到上個星期索煬在那裡停留了一夜,還跟沈徽明碰了麵。
話題繞回到沈徽明身上,坐在旁邊好長時間沒有出聲的沈徽明笑著說:“看你們聊得那麼投機,我差點兒以為今天沒我的戲份了。”
江同彥笑出了聲,轉過來跟索煬說:“我跟徽明還有幾段不得不說的愛恨情仇呢。”
原本對任何話題都興趣缺缺的索煬像是終於被刺激到了神經,疑惑地看著麵前的兩個人。
沈徽明笑:“你這麼說太容易讓人誤會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倆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