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兩個陌生人的婚禮,這件事兒說起來怎麼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當索煬跟著沈徽明一起站在隊伍最後麵隨著新人走進教堂的時候,索煬也一點點融入了這種氛圍中。
在柏林,隨處可見牽著手走過的同性戀人,甚至街邊牆角都有人儘情接吻。
同性婚姻在這裡幾年前就已經合法化,這樣的婚禮也並不新鮮。
對本地人當然並不新鮮,可對沈徽明跟索煬來說,卻是不同尋常的體驗。
他們坐在教堂後排的椅子上,跟著那兩個陌生男人的親友們一起見證他們成為彼此合法愛人的時刻,他們倆沒人聽得懂德語,但又好像都聽懂了,每一字每一句都真真切切落在了心上。
當兩人交換完戒指擁吻到一起時,沈徽明扭頭看向了索煬。
他不知道索煬在想什麼,但此刻他突然覺得自己占儘了便宜,因為在這個教堂裡,不僅僅隻有那一對有情人,當上帝聽見且祝福那對新人時,或許也可以分神來看看他們倆,聽聽他們的心跳。
沈徽明貪心地跟這對新人偷來一點兒上帝的祝福,並且許願如果可以,將來有一天他們還要一起回到這座教堂來。
權當是還願。
沈徽明跟索煬走出教堂的時候兩人十分默契地被陽光晃了眼,幾乎是同時抬起手在額前遮了一下。
他們因為這動作相視一笑,索煬說:“天氣真好。”
站在教堂前的兩個人一起仰頭看向藍天,在三萬英尺的高空,此刻應該正有飛機飛過,他們聽不到那轟隆聲,但它們一定存在著。
沈徽明說:“能問你一個比較私人的問題嗎?”
“你說。”
“你有想過自己會跟什麼樣的人共度一生嗎?”
索煬放下手,邁開步子走下台階。
沈徽明跟著他過去,兩人坐在了教堂前的長椅上。
“小時候想過,十來歲的時候。”索煬回答,“但是後來發現,關於這件事,我怎麼想其實並不是重要的。”
“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想象歸想象,現實永遠不可能讓你過得那麼痛快。”索煬說,“但十幾歲的時候不懂這個道理,總是會幻想一些很美好的事,等到長大了,凡事都看得清楚了,就會知道當初的自己多幼稚。”
沈徽明笑:“唉,這麼說,我現在還是很幼稚。”
索煬看向他。
“因為我現在還在幻想這種事,”沈徽明說,“剛才參加婚禮的時候,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索煬望著他沒有說話,但心裡有自己的猜測。
他對自己說:彆太自作多情。
沈徽明對他說:“不告訴你。”
“啊?”索煬沒忍住,一臉莫名地笑了。
“保密,”沈徽明故意鬨他,“什麼都跟你說了,豈不是很沒麵子?萬一你覺得自己已經把我了解透了,沒了新鮮感怎麼辦?”
索煬搖頭笑笑:“你這人怎麼這樣?”
“我這人就是這樣,”沈徽明的手搭在長椅上,旁邊就是索煬的手,風拂過的時候,仿佛能把對方的體溫都吹過來,“特彆幼稚。”
索煬靠著長椅椅背笑著,望著遠處的風箏,覺得柏林的天空美到讓他沉醉。
隻是柏林的天空嗎?
當然不是。
但沈徽明可以有秘密,他也可以。
索煬把秘密揣進口袋,一個字都不想透露給對方,因為他知道,沈徽明並不急著挖掘他的秘密,儘管對方手裡拿著望遠鏡也並沒有用起來的打算,他們可不想“遠距離”窺視對方,他們要慢慢走近,再慢慢走進。
“我想象□□度一生的人應該是個空少,”沈徽明突然開了口,“工作很忙,日夜顛倒,但樂在其中。”
索煬驚訝地看向他。
“那人呢,總是對人很客氣疏離,但會給我一個昵稱,”沈徽明若有所思地說,“我覺得,他應該姓索。”
索煬歎了口氣,笑他:“你不是不打算告訴我?”
“反悔了,男人的心思很難猜的,”沈徽明看他,“反正是十幾歲的時候幻想的事兒,說給你聽也不是不可以。”
“十幾歲?”索煬嗔笑著瞥了他一眼,“胡說。”
“對啊,我胡說呢。”沈徽明坦然得很,“是我三十歲的時候在幻想的事,也不知道以後能不能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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