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在心裡多年的心結終於打開,哪怕整個事情的發展跟索煬預料的完全不一樣,但至少他明白了父母的心意,知道自己其實並沒有完全被拋棄。
當他跟沈徽明走出銀行,總覺得整個人都更輕盈了,對於他來說最難的一道題已經解開,接下來的就隻剩下享受生活跟愛情。
索煬往家裡打了個電話,假意是告訴他們自己跟沈徽明明天回去,其實是在暗示他們,自己已經全都知道了。
父母不善表達情感,索煬也不能說得太明白,但一通電話,彼此也算是心裡的石頭都落了地。
之後索煬帶著沈徽明回了自己的學校,然而,門衛大爺壓根兒不讓他們進。
兩個人繞著校園外麵走了一圈,隔著鐵欄杆看著裡麵,被雪覆蓋住的草坪,以及大冬天依舊穿著單薄球服在打球的學生們。
從前沈徽明帶著索煬去看他的青春印記,如今索煬也總算有機會帶沈徽明看看他成長的地方了。
沈徽明突然笑了笑:“你說,如果咱們倆從小就認識,你會不會跟我早戀?”
索煬看了他一眼,笑著問:“你想聽真話還是哄你開心的假話?”
“嘖,哪有你這麼問的!”沈徽明無奈地看他,“你都這麼問了,我怎麼答?”
“如果是彆人,想都不要想,但如果那個人是你,彆說是早戀,最好咱們出生前娃娃親都已經定下來了。”索煬說完,故意問他,“這麼回答,沈先生可還滿意啊?”
沈徽明哭笑不得:“行,明白了,這句是哄我開心的假話。”
索煬笑,然後突然拉住了他的手。
兩個大男人手牽著手走在路邊,偶爾有路人經過,用餘光偷瞄他們。
冬天,手暴露在空氣中,很快就手背凍得冰涼,但握在一起的手心是熱的,誰都不想放開。
他們在外麵逛到天黑,沈徽明讓他選一家以前常去的餐廳兩人吃完飯再回酒店,結果索煬說:“哪有什麼常去的餐廳,以前都是回家吃飯,再說了,這麼多年了,我對這裡真的有些陌生了……”
其實索煬覺得是有些遺憾的,自從上大學到現在,差不多十年了。
離開家的十年,這座城市說變化也沒
有變化太多,但要真說沒變,索煬又覺得的確陌生了。
他方依舊是他方,可故鄉卻已經不再是故鄉。
這大概是每一個生活在外的人都會有的感受,永遠有種漂泊感,哪怕在某一座城市買了房落了戶,卻依舊擺脫不了那種感覺。
但好在,他的沈徽明能讓他安心。
沈徽明大概能懂索煬此刻的感覺,他拉起對方的手,雙手捧著,寶貝似的握住,一邊哈氣一邊給對方搓了搓:“冰涼。”
索煬帶著笑意看他,微微傾身,臉貼在了沈徽明冰涼的手背上。
“好涼。”索煬說。
沈徽明嘀咕:“是唄,隨便找家飯店吧,有暖氣的就行。”
他說:“可彆把你凍壞了。”
索煬看著他笑,拉著他的手進了附近一家老菜館。
雖然是隨便選的菜館,但味道還算不錯,兩人吃得開心,身上的寒意也散了,之後回到酒店,早早躺下,索煬卻毫無睡意。
他被沈徽明抱著,睜著眼看著天花板。
沈徽明細心,知道他沒睡著,抬手打開了床邊的台燈。
“我吵到你了?”索煬輕聲問。
沈徽明湊過去親了他一下:“你呼吸聲都特輕,能吵到我就怪了。”
兩人躺在床上,相互靠著,沈徽明說:“睡不著?”
“嗯,”索煬說,“腦子有點亂。”
他在想,明天走前是不是應該再回家去看看。
“明天咱們走之前,再回去一趟吧。”沈徽明就像是能讀懂他的心思一樣,“再見一麵,給叔叔阿姨帶點兒禮物過去,今天我空手就去了,挺不好意思的。”
索煬閉上了眼,側臉貼著沈徽明的胸膛。
“徽明。”
“嗯?”沈徽明輕吻了一下索煬的額頭。
“我為什麼會遇見你呢?”
沈徽明垂眼看他,聽見他說:“一直以來我都不覺得自己運氣特差或者特好,一切都平凡到不值一提,但是偏偏這次運氣就特彆好。”
沈徽明笑了:“誰不是呢?我也是運氣好才遇見了你。”
索煬抬頭看他,突然抬起腿翻過身,騎坐在了沈徽明身上。
“要跟我比運氣嗎?”索煬雙手搭在他的肩膀,“那你真的比不過我。”
說完,他湊上去吻了一下沈徽明的嘴唇:“
反正睡不著,做點兒能助眠的事吧。”
酒店房間的台燈被索煬關掉,被子被掀起將兩人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