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客廳,沙發上陳淑蘭時不時瞧著牆上圓鐘。
“你說,都這個點了囡囡怎麼還沒回來?”她怕外孫女出什麼事,越想越發坐不住。
“可能學校有事耽擱了,彆想那麼多。”蘇杭擺好碗筷,勸老妻寬心。
話音剛落下,門口玄關處便傳來了門鎖轉動聲音。
“外公外婆,我回來了。”蘇瓷進屋放下書包,熟練上前摟著陳淑蘭胳膊,聲音輕快。
“看看幾點了,有事也不知會外婆一聲。”陳淑蘭疼愛地點點外孫女額頭。
“放學後和同學一起逛了一會兒,對不起讓外婆擔心了。”蘇瓷抽抽小鼻子,朝外婆撒嬌求饒。
孩子都這麼說了,陳淑蘭也隻能無奈捏捏她手心,讓她下次注意,要打電話告訴一聲省得做長輩擔心。
好一會兒,望著膩在身旁外孫女,一手帶大孩子,小時候也沒那麼粘人。陳淑蘭總覺得說不上哪不對勁兒,忍不住放緩了聲,握著她手。
“囡囡跟外婆說說,最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心情不好?”
“沒發生什麼,可能要中考了有點緊張。”少女語氣輕快和常日沒什麼區彆,透著考試前小煩惱。
“再說,天天看著外婆我心情都很好!”
“小精靈鬼!”陳淑蘭仔細端詳了外孫女臉色,發現沒有勉強才放下心來。
“好了,該吃飯了。”放下最後一道菜,蘇杭招呼笑著沙發上膩歪祖孫倆。
摘下圍裙,蘇杭盛了半碗湯放在外孫女麵前,神色關切。
“囡囡,藥是不是快吃完了?”算算日子,應該差不多了。
蘇瓷想起那些時時刻刻不離身小藥瓶,低低應了一聲。
“那周末上張醫生那兒檢查時,記得多拿幾瓶。”張淑蘭從旁提醒,這可是救命藥。
提起這個話題,氣氛終歸有些沉悶,外孫女病是老夫妻倆最為掛心事。
“之前張醫生不是說了,囡囡情況比之前好些了!”怕孩子多想,蘇杭連忙說道。
“對對,隻要堅持吃藥,等做了手術,咱們囡囡一定會健康平安。”陳淑蘭想起上次複檢結果,心裡總算有了點安慰。
“好了再說菜都要涼了,來,囡囡嘗嘗外公做栗子雞怎麼樣?”
“好啊!”
蘇瓷抬頭漾起一抹笑容,順著話自然而然揭過了剛才插曲。
晚飯結束後回到房間,蘇瓷恬靜乖巧笑容再也沒辦法維持。
難受地趴在洗手台上,打開水龍頭任憑嘩嘩流水衝走穢物,蘇瓷撥開頰邊濕黏長發,顫手著打開旁邊藥瓶,倒出幾粒藥片胡亂咽了下去,心口處傳來痛楚才慢慢緩和下來。
她已經幾天沒有吃藥了。
蘇瓷看著從台上掉落滾在腳邊藥瓶,裡麵大半藥片散落出來。
她實在討厭吃藥,也吃怕了。反正都知道注定結局,剩下時間她隻想活得肆意一點,能夠真正體驗一回正常人人生。
蘇瓷緩緩呼出一口氣,努力使紊亂心跳平靜,放在置物架上手機突然響起了提示音。指尖劃開屏幕,是銀行發來轉賬短信。
退出界麵,蘇瓷靜靜倚在牆壁上,神色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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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棠苑坐落於上京郊外高檔彆墅區,古香古色設計讓它整體充滿了彆樣大氣,霍老夫人住處便在這裡。
溫暖明亮玻璃花房內,管家秋嫂拿著文件袋走了進來。她是老夫人身邊老人了,從周家到霍家,伺候了老夫人十幾年。
雖說周家這些年式微,但到底大家族底蘊還是有。霍老夫人年紀大了,但是從小教養依然讓她看起來儀態端莊優雅,隻是眉眼深藏陰鬱破壞了這份涵養氣度。
掀開瓷蓋,嫋嫋升起茶霧氤氳了麵容,霍老夫人低頭飲了一口茶。
“弄清楚了?”
“夫人都在這裡了。”秋嫂恭敬地把資料遞了上去,裡麵是蘇瓷出生以來信息。
隨意翻了翻文件,老夫人輕嘲,不愧是母女,瞧著病歪歪,貪婪性子跟那下賤女人一模一樣,張口就要錢!
“把錢打給她。”畢竟這顆攪渾水“棋子”還有點用,給點甜頭嘗才會乖乖聽話!
“這……好。”秋嫂想起收到短信,對方說要和外祖父母過了生日才來上京,不過手術費要先預交給醫院。
“無妨,先顧著明汐。”提起霍明汐,霍老夫人眼神頓時柔和了下來。她就剩這麼一個嫡親孫女,說是心肝也不為過。
說起生日倒是提醒了她,按原定計劃,她是打算孫女十六歲生日時,正式讓她在上層圈子亮相,這個節骨眼霍家出現私生女醜聞確實不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