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寒過去的經曆像一把刀深深剜進他們心底。
這一晚,房間的燈亮了一整晚,臨近黎明,戚縱裹挾森冷寒意離開了彆墅,顧啟關看著他的背影上了車離開,“黃秋道逃不了,為什麼還讓他去?”
“你不讓他去,他不會安心的,他現在需要做點什麼。”
坐在輪椅上的顧妄笙聲音淡淡,他低著頭,摸著空蕩蕩的手腕:“我也該走了。”
“你去哪?”顧啟關低頭盯著他,顧妄笙語調平靜:“去找唐詞,唐年死了,可唐詞還一無所知的活著,還在糾纏著葉清寒。”
葉清寒會心軟,他們不會。
大漢推著顧妄笙離開,顧啟關盯著手中的U盤,轉身回了屋內,花了大半天時間將涉及到小葉清寒的監控全部拷貝剪裁完畢後,才深深陷阱真皮沙發中。
“嘀鈴鈴——”
手機鈴聲響起,顧啟關打開手機,另一頭傳戚縱聲音:“黃秋道買了最早一般的飛機想出國,被人攔下來了。”
另一頭的戚縱冷眼看著一臉驚恐的黃秋道被人挾持著走近廁所,雙眼緊閉被人扶著出來,扔進一輛麵包車中,車主人四處看了看,上車之後揚長而去。
“我知道了。”
顧啟關掛斷電話,凝視著拷貝出的U盤,乾脆利落地拿起外套駕車離開。
孤兒院內,他將整理出來的一切放在老院長麵前,他也曾猶豫過,可老院長曆經風霜滄桑,精神堅韌,她隻是道:“我要知道全部。”
顧啟關將一切拿出,老院長帶著老花鏡,顫顫巍巍,一頁一頁仔細翻看著,可越看,她的手越抖。
蒼老渾濁的眼中老淚縱橫,聲音嘶啞,顧啟關怕老院長承受不住,想讓她緩緩在開,可老院長的眼神無比堅定,她摁住了顧啟關的手,
“不用。”
老院長看著手中的資料和照片,整個人如同凝滯的雕塑。
眼前仿佛浮現出相葉清寒幼年時的模樣,那時候的寒寒黑瞳中還帶著光,奔跑在院子裡,細碎的陽光照在他身上,開朗自信。
老人眼中的澀意越來越深,心頭像是被挖空了一塊,空洞痛苦,每一張照片都像是烈火,灼燙著老人的眼,每翻過一張,心頭就像刀割,千瘡百孔。
他們每一頁,每一張,都代表著葉清寒幼時所承受的驚懼和絕望。
她讓顧啟關將視頻放給她看,淚水流了滿臉,
“寒寒……我的寒寒啊……”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她的寒寒,那麼聽話懂事的寒寒,原來受了那麼多的罪,吃了那麼多的苦,她一度搖搖欲墜,顧啟關急忙扶住了她,
“院長,”
老院長坐直了身子,她搖搖頭:“我沒事。”
等到一切看完,天色已經蒙蒙亮,她一晚上沒睡,顧啟關幾次勸她她都搖頭,第一天天一亮,她打開了大門,迎接著外麵的光亮,對門外的老師道,
“打電話給寒寒,轉告他,讓他抽空回來一趟,我有事找她。”
老師愣了愣,
“好的院長。”
老院長站在門前,眼前隱約浮現出兒時葉清寒還在這裡時的畫麵,小小的人還沒大人的小腿高,就喜歡跟在她身後,讓她是又無奈又寵溺。
可一轉眼,小小孩童長大了,幻影拉長成了大人,金絲眼鏡禁欲斯文,衝著她抿唇淺笑。
老院長隻覺眼底酸澀,眼眶發脹,
“院長,院長?”工作人員打完電話後準備回話,陡然一驚,“院長你怎麼哭了?”
老院長摸了摸濕漉漉的眼淚,
“今天風大,迷了眼,寒寒怎麼說?”
“葉先生他今天晚上下了班就過來。”工作人員答道。
老院長點了點頭,轉身進屋,屋內的顧啟關趕緊扶著她走到床邊坐下。
……
接到孤兒院的電話後,葉清寒還有些納悶是怎麼回事,但他還是第一時間將工作安排了下去,讓助理一會分發下去,並對著他道:
“我今天有點私事需要處理,唐董過來找我的話,你轉告他一聲。”
“可是,葉秘書,葉秘書……”
助理反應過來想要攔下葉清寒,可人已經下了電梯了,助理一想到唐董見不到葉秘書後的情況,頓時瑟瑟發抖,眼淚都快出來了。
公司誰不知道唐董事長也就在葉秘書跟前裝裝可憐天真,實際上就是個陰晴不定的暴君。
他可憐巴巴地看向其他人,
其他人紛紛同情地縮著頭,隻給了他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這讓小助理越發腿軟了。
果然,沒一會唐詞就興衝衝地過來了,滿以為能看見葉清寒,結果迎接他的隻是空蕩蕩的辦公室,
“葉哥,葉哥?”
唐詞找了一圈也沒找到,漸漸皺眉,小助理欲哭無淚,“唐董,葉秘書他……他說有彆的事需要處理,就先走了。”
唐詞緩緩盯著他,麵色陡然陰沉,
“他去哪了?”
“葉秘書沒說啊,直說是私事。”小助理被唐詞嚇的不敢抬頭,隻感到對麵的氣息越來越陰冷,他死死低著頭,唐詞心裡陰霾翻湧。
已經不止一次了。
葉哥究竟有什麼情況需要瞞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