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審訊室內散發著濃重的血腥氣,沒有一絲聲音,空蕩寂靜。
“嘩啦啦——”
鎖鏈的聲音響起,被鐵鏈吊起的男人輕輕動了動,曾經俊美非凡的五官此刻狼狽不堪,麵色慘白的可怕,高大結實的身體渾身血跡斑斑,傷痕累累,垂著頭瞳孔渙散,呼吸微弱。
腹部的傷口隻經過簡單的處理,好像又裂開了,開始劇烈疼痛起來,濃重的血腥味散溢在空中,屋頂有水滴落到唇上,濕潤了乾涸開裂的唇瓣。
他費勁的睜開眼,模模糊糊的視線中隻能看見黑暗。
已經第幾天了?
數不清了,也許剛過去三天,也許過去了十天,
又或者——過去了一個月?
精神渙散的厲害,渾渾噩噩中,隱約聽見外麵傳來細碎的腳步聲,一行身形熟悉的人逆著光出現,大門打開,微弱的光照了進來,刺眼的光暈籠著他們。
他疲倦地撩起眼皮看了眼這群熟悉的人。
——又來了!
隻是這樣幅度微小的動作就讓他眼前暈上了大片炫彩的斑斕,耳邊也被覆上一層薄膜,響起陣陣輕鳴。
他咽下口中的血腥氣,模糊看著不遠處的幾人站在一起,恭敬低聲地對著為首的人說著什麼,雜七雜八的聲音裹挾著滾在一起一股腦地落進他耳中,
他沒有說話的力氣,倦怠地微微歪頭闔眼。
為首的少年手裡拎著烏黑的鞭子,眉眼間具是戾氣,緊接著一道破空之聲響起,一道血淋淋的傷疤出現在肩頭,額頭冷汗冒出。
他死死咬著牙,一聲不吭。
間歇伴隨著戾氣少年咬牙切齒的聲音,
“我就不信了,他的嘴就這麼硬,義父對我寄以厚望,我不能讓義父失望。”
義父這個詞男人已經聽過很多遍了。
每一次提起,這個少年都無比的狂熱,可這麼久,他卻從來都沒有真正見到這個人。
——他是誰?
——和他正在調查的名單有關係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男人身上鮮血淋漓,幾乎遍布傷口,有人過來,麵容冷漠地掃視了他一眼,冷硬道,
“會長來了。”
少年眼中一亮,熱度驚人,眼巴巴地看著門口。
男人同樣神情微動。
一道身影緩緩出現,隨著他的到來,漆黑陰暗的審訊室內仿佛都亮了起來。
來人模樣俊美非凡,金絲眼鏡透著高知分子的優雅,斯文溫潤,無時無刻不噙著真誠的笑意,仿佛在認真傾聽,看到他就下意識的放鬆防備,給予信任,清風朗月。
當他出現在審訊室內,整個陰暗的房間都亮了幾度。
男人猛地攥緊了吊鏈,瞳孔劇烈顫抖,不敢置信。
負責審訊的少年看見青年,眼睛一亮,半跪著狂熱地仰視著來人:“義父。”
其他人也眼中帶著隱隱狂熱,
“議會長。”
“議會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