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手將蒼老麵孔推開,隨後另一張年輕朝氣,帶著酒窩的臉出現,放大靠近,上上下下打量著他,
“感覺怎麼樣?”
男人茫然的搖了搖頭,酒窩和老人狐疑的對視一眼,“不會傻了吧?”
老人推開酒窩,笑眯眯的靠近,“小夥子,還記得你從哪來嗎?”
男人一陣茫然,想要思考,可沒一會頭就跟被生生隔開了一樣疼。
——疼。
——好疼。
他抱著頭痛苦嘶吼,把兩人給嚇得不輕,兩人對視一眼,驚疑不定,好一會後,仿佛連骨頭都被切開的疼痛才終於好了些。
他抬起頭,看起來茫然又傻氣:“我不記得了。”
小酒窩眼珠子咕嚕嚕的轉,“你不記得了?”
男人緊緊抿著唇點頭,小酒窩刮著臉,擰眉想了半天,警惕的看著他,給他打預防針,
“先說明啊,我們和你沒關係,我是在樹林裡撿到你的,當時你星艦失事墜落正好落在那裡,我才把你拖回來治的,沒有我你早就被那些大猛獸給撕開吃了。”
男人依舊一臉茫然。
小酒窩擰眉半天,試探性的看他,喊出男人昏迷時疑似呢喃的人名。
“葉清寒?”
男人茫然的麵孔一震,他沒有記憶,大腦一片空白,可在聽見這個名字的一刹那心裡猛然浮現出一股劇烈的情緒,在激蕩著他的心頭,幾欲發瘋,情緒無法控製的翻騰。
連帶著,腦海中仿佛浮現出一張高高在上的身影,仿佛正拿著鞭子,眼神看過來,帶給他一種蝕骨的痛楚。
——葉清寒。
——找到他。
——彆忘記……
不知不覺間,連眼睛都蔓延上紅意。
“有反應了,有反應了。”
小酒窩激動的指著他赤紅的眼,男人捂著胸口,激蕩的情緒依舊控製著他,半天後高高在上的貴氣身影才緩緩消失。
可男人還是一點都記憶,除了會對葉清寒這三個字起反應。
估計是個人名,還是個對他非常重要的人。
沒辦法,看樣子不止是失憶了,還傻了,還帶著一身傷痕,小酒窩將從星艦裡搜刮來的東西當醫藥費,多了的那箱子收起來,等人好了在還給他。
這期間,男人就先暫住在他們家,時間一場,就漸漸的和這裡的人熟稔了起來,但依舊覺得哪裡都陌生,某天,他在小溪邊看著河邊屬於自己的倒影,甚至覺得倒影中的這張普通的臉也同樣陌生。
陌生的沒有實感。
——就好像,他根本不長這樣一樣。
他茫然的摸著臉,撫摸著輪廓,這張臉普通的扔到人堆裡都找不出來,但就是陌生。
小酒窩為了方便,還給男人起了個名字,因為在他的星艦底部有個謝字,就叫他謝大傻,漸漸地其他人也逐漸開始叫了起來。
他墜落的是一個偏僻落後的死亡星,圍繞著森林的人家村落群居生活。
因為人少,所以熟悉的很快。
這天,一戶村名家正在辦喜事,小酒窩和老人在後麵幫忙搭把手,看著新人幸福羞怯的麵孔,他有些茫然,旁邊的人嘰嘰喳喳的羨慕感歎,還有人開始說起自己的愛情。
“你們這些小年輕,就是不懂什麼叫愛。”
謝大傻茫茫然的看過去,就看見這人口沫橫飛,“愛,就是他和彆人不一樣,一想到他,你就覺他是特彆的,不一樣的,會發光的,帶給你的感覺也不一樣。”
“切——”
其他圍觀者大聲切了一聲,“說的跟你有過一樣。”
“這是感覺,感覺懂不懂。”其他人都散開了,就謝大傻一個傻子傻愣愣的呆在原地,這人眼睛一亮,跳下去走到謝大傻身邊,用力拍著他的肩膀,
“你留在這,是不是覺得我說的非常有道理。”
謝大傻茫然的看著他,他大聲歎了口氣,“那些人都不懂,這是感覺,感覺,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傻子,怎麼樣,你有沒有喜歡的人?來,跟我說說。”
這人一摟他的肩膀,謝大傻想了一下,使勁點頭,“有。”
“咳咳咳——”這人差點被口水給嗆死,瞪大了眼,嗓門都快人耳朵給震裂了,震驚的無與倫比,“你說什麼?”
謝大傻莫名其妙的看著他,重複了一遍,
“我說有。”
嗯,確實有。
要是按照他說的——感覺,那確實有,腦海中不由浮現出一個帶著金絲眼鏡的身影,睥睨著自己,雖然看不清臉,但一想到他,他的心就砰砰跳,血液上湧,眼睛發紅。
有種想要爆發的衝動。
不止心跳,身上都酥酥麻麻的,好像有點刺痛。
這麼特殊的,在其他人身上都沒有的感覺,一定就是他們口中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愛了。
難怪他每次想起這個名字,都覺得渾身好像都充滿了力量。
——葉、清、寒。
謝大傻在口中咀嚼著著三個字,感受著蓬勃而出的洶湧力量,耳根都紅了,唇角帶著傻兮兮的笑,沒錯了,他一定是自己喜歡的人。
葉清寒。
越想,越覺得這名字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