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珩!
變態。
良久後,紀新雪才麵無表情的繼續放畫。
虞珩不僅變態還自戀,怎麼可能比他壯這麼多?他不信!
色差如此明顯?他不信!
六塊腹肌?他不信!
......?他不信!
腳也比他大一圈,嘖。
目光定定的凝視畫中人許久,紀新雪才憑著毅力移開目光。然而無論他如何調動被炸成煙花的理智,都沒辦法完成有邏輯的思考。
睜眼是巨大的色差,閉眼是......
即使默念清淨經,也無法讓他獲得半分安寧。
無奈之下,紀新雪隻能嘗試用‘以魔法打敗魔法’的方式,破解目前的困境。
他繞到看不見畫卷的地方,隨便選了個櫃子打開。
熟悉的雕花木盒、熟悉的香味、熟悉的封皮、熟悉的畫風。
哦,還有熟悉的紅葉標誌。
紀新雪立刻轉向隔壁的櫃子。
這次他先判斷雕花木盒上的紋路,發現是清新的竹葉,才放心的打開木盒。
是個小擺件。
以碧玉雕製的竹林中,兩個以扭曲的姿態纏繞在同處的人。
如果沒看過五副巨大的畫像,紀新雪也許不會多想。
然而如今,看到兩個白玉雕刻的小人頭上的金鳳發簪和腰間的金麒麟配飾,紀新雪隻能說......是他放心的太早。
連續翻看五六個不同櫃子中的格子,竟然沒找到任何能讓他淨心的物件。就在紀新雪想要放棄的時候,忽然發現封皮正常也沒有香味的書。
‘情深緣起’
紀新雪快速掃過整本的內容。
隻有文字,沒有圖案,似乎不錯的樣子。
與此同時,虞珩已經趕到紀成和紀明通所在的莊子。
他冷淡的望著匆忙迎出來的小廝,“紀成在哪?”
“國公正與金明公主和華陽長公主、長公主駙馬在院中烤肉。”仆從恭敬的答道。
虞珩馭馬改變方向,越過仆從向莊子深處而去。
他來過這裡,不需要仆從帶路就能找到地方。
紀成見到虞珩時,眉宇間的詫異仍舊沒能完全收斂。
他識相的沒有問虞珩‘怎麼沒在長安陪著紀新雪’,笑著道,“正好有你愛吃的牛肉,如果你等會就回去,還能給殿下帶兩隻兔子。”
虞珩對紀成的話視若未聞,低聲道,“你給我送了個花籃?”
“明明說殿下喜歡花,她聽聞殿下最近大多時間都在安國公主府,便命人將花送去你那裡。”紀成老實答道。
見紀成的反應,虞珩已經能肯定,藏在花籃中寫著‘快來’、‘救命’的半截手帕,並非出自紀成。
他沉著臉將荷包扔到紀成胸前,“送花籃的仆從暗示我花籃有異,我在裡麵發現半截帕子。”
紀成聞言,眉宇間除了尚未完全消散的詫異,又多幾分茫然。
“是悅鳴親自去送花籃?我沒交代......”
他盯著半截手帕上的黑色痕跡,忽然生出頭皮發麻的感覺,啞聲道,“這是明明的帕子。”
悅鳴雖然跟在他身邊多年,算是他的心腹,但並非最親近的人。會將紀明通的吩咐當成他的命令,沒有特意詢問他,也屬正常。
可是,紀明通為什麼要......
紀成猛地攥緊帕子。
以紀明通的敏銳程度,大概率無法發現他和虞珩之間心照不宣的默契。
她雖然嬌憨天真,看上去極好騙,但最能分出親疏遠近。
指點紀明通的人,在紀明通心中的地位必然不輸紀成,甚至超過紀成,才能說服紀明通在瞞著紀成的情況下,以紀成的名義做事。
剛在花籃中發現半截手帕的時候,虞珩就想過手帕和手帕上的字跡並非紀成所為的可能。
趕來莊子的路上,虞珩幾乎考慮到所有容易疏忽的地方。
也許是清河郡王世子發現他和紀成最近總是有恰到好處的理由,同時躲避‘相親’宴,所以想要試探他和紀成。
有人發現紀成和紀明通的秘密,但不能完全篤定。想通過對他的試探,推測出更多的內情。
最糟糕的莫過於他對紀新雪妄念被人察覺端倪,這個人同時發現紀成在幫他遮擋妄念,試圖通過紀成試探他。
......
虞珩唯獨沒想到,還有更糟糕的可能。
是紀明通假裝紀成求助。
原來是他想得太複雜,隻是紀明通想將他從長安公主府叫出來而已。
能使喚得動紀明通的人,以兩隻手就能數得過來,長平帝、蘇太後、蘇太妃、紀敏嫣、紀璟嶼、紀靖柔、紀新雪......
虞珩狠狠推開擋在他麵前的紀成,大步跑向馬房。
他要立刻回長安!
“虞珩!”紀明通遠遠看到紀成被虞珩推的踉蹌,眉宇間湧現惱怒,大步跑到紀成身邊,仔細檢查紀成有沒有受傷。
紀成從後麵抱住要去找虞珩算賬的紀明通,眉宇間的慌亂和愁緒幾乎要化為實質,低聲問道,“是誰讓你以我的口吻給虞珩送信?”
紀明通聞言,眼中的惱怒頓時熄滅。
“他是因為這件事打你?”她心虛的問道。
“沒打,是我擋住了他的路。”紀成連連搖頭,如果他發現長平帝利用虞珩,成功試探出他對紀明通的心思。彆說推人,他能提刀追著虞珩從長安東門跑到西門。
紀明通終究還是沒扛住紀成的詢問和催促,小聲道,“是阿雪,阿雪讓我以你的名義在今日將虞珩叫出長安。”
“五殿下啊。”紀成遙遙望向長安的方向,竟然不知道該為虞珩鬆口氣,還是給虞珩點盞長明燈。
還沒離開莊子的範圍,虞珩就遇到從長安公主府趕來的左衛。
虞珩的馬速絲毫未減,不願意在路上耽誤任何時間。
報信的左衛見狀,隻能掉頭繼續追虞珩,大吼道,“殿下忽然帶顏女郎返回公主府,直奔瓊花院。”
馬鞭狠狠甩在半空,發出響亮的聲音,已到極限的駿馬再次加速,飛揚的馬尾透著前所未有的急迫。
虞珩竟然仗著□□的千裡良駒,將公主府左衛和金吾衛都遠遠的甩在身後。
要不是安國公主府的騎隊剛出城不久,守門的千牛衛險些將虞珩等人當成刺客。
守在瓊花院外的青竹聽到由遠及近的喧鬨聲,似有所感的抬起頭。
虞珩麵若寒霜的臉色與兩個時辰前的紀新雪沒有任何區彆,青竹卻狠狠的鬆了口氣。
他立刻朝虞珩跑過去,硬著頭皮道,“殿下大概在午時二刻的時候進入瓊花院庫房,至今沒有出來。”
虞珩沒給青竹任何回應,大步流星的繞過院內的空木箱走向庫房。
顏夢向前兩步,抬手擋住虞珩的路,“殿下不許任何人......”
虞珩抓住顏夢的手腕狠拽,另一隻手托住顏夢的腰,借著慣性狠狠的往後甩。輕而易舉的將雖然天生神力,體重卻比同齡女郎更輕的顏夢甩了出去。
在顏夢心中,虞珩既是個體麵人,又格外寵紀新雪。
她理所當然的認為,隻要她告訴虞珩,紀新雪不允許任何人打擾他,虞珩就會停在門外。完全沒想到虞珩會突然動手,以至於儘失先機。
雖然顏夢的反應很快,在被甩出去的瞬間及時抓住虞珩的披風,同時以另外的手抓向虞珩的肩膀,試圖以虞珩的重量穩住身形。
但這並不能讓她成功的攔住虞珩。
她絕望的發現,虞珩去北疆兩年,變化遠超她的想象。
虞珩從抬腿抵住回廊處的門柱,一隻手抱住腿和門柱防止被顏夢拽倒,另一隻手從長靴中抽出匕首,乾淨利落的割斷顏夢剛觸碰到的衣角和披風,踏著布料撕裂的刺耳聲響走入庫房大門。
失重的顏夢勉強以雙腳落地,多虧金吾衛和左衛及時來扶她才沒跌倒。
青竹擋在滿臉不甘的顏夢麵前,沉聲道,“郡王已經進去,您再進去就是違背殿下的命令!”
從寂靜的院子突然變得躁動,到虞珩推開以寬椅堵住的烏木破門,總共隻用幾個呼吸的時間。
紀新雪目光幽幽的掃過掛在高處的五副巨畫和其他大大小小的十幾副畫,敷衍的收攏身邊堆積的各種話本、畫冊。
書山聚攏又潰散,隻會變得更加淩亂。
笑死,根本來不及將庫房恢複原樣。
紀新雪放棄掙紮,選擇捂臉裝死。
“阿雪?”
隨著日光落下逐漸變得昏暗的庫房中,響起沉重的腳步聲和嘶啞的呼喚。
紀新雪安靜的躺在原地,眼皮紋絲不動。
虞珩繞過最靠近大門的書架,看到數個敞開的櫃門。
庫房中的所有櫃子中都有小機關,隻有用特殊的手法才能關閉。
他依次經過裝玉雕的櫃子、裝畫冊的櫃子、裝話本的櫃子......陡然看到懸掛在高處的畫卷。
是他在北疆想念紀新雪時,臨時起意的作畫。
畫中的背景是寒竹院,他和紀新雪正在畫舫中垂釣。
虞珩麵無表情的臉上忽然浮現淺淡的笑意。
迄今為止,紀新雪發現的所有痕跡,他都可以解釋。
他溫聲道,“阿雪,我隻是喜歡收集話本和畫冊。雖然喜好與大部分人不同,但也算不上稀奇。你不必躲著......”
又走過個拐角,五副巨大的畫卷猝不及防的映入虞珩的眼簾。
夕陽最後的餘暉落在他最心愛的那副畫的眼眸處,讓畫中人的神情像極深刻入骨的厭惡。
虞珩臉上偽裝的笑意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目光定定的與畫中人對視,尋找紀新雪的腳步忽然變快。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神諭”、“50960084”、“一拳一個小野人”、“癌症晚期的朋右”、“囧囧酥”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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