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餘光瞥見隨著太陽的餘暉幾乎散儘,已經無法完全看清的巨畫,紀新雪忽然想起不久前的疑問,以另一隻手探索‘中軍大旗’的差異。
嘖,相差......幾近於無!
貿然出擊令紀新雪損失慘重,探路的前鋒儘數被俘。不僅要按照敵方的心意挖礦贖身,還被嫌棄技術不好,不得不接受聯合挖礦。
紀新雪猛地抓緊虞珩的肩膀,咬在他頸側。
虞珩在紀新雪的側臉落下細密的輕吻,呼吸聲變得更加劇烈。
洶湧的欲念得到滿足,紀新雪才意識到虞珩目光中的侵略性有多強。
他動了動已經近乎麻木的手指,試圖抽出被束縛的手,立刻感受到‘敵軍’的懲罰,隻能任勞任怨的繼續服役。
光是這樣被虞珩看著,他便隱隱升起想要重整旗鼓,再決勝負的衝動。
紀新雪閉眼,拒絕和虞珩對視。
他隻是暫時放下和虞珩算賬的計劃。
虞珩借襄臨郡主的名頭騙他的事還沒過去。
“阿雪”耳朵的軟骨忽然傳來酥麻濕潤的觸感,繼而是沙啞又可憐的聲音,“看看我。”
紀新雪的心狠狠的抖了下,恨不得能立刻推開亂他心神的人。
然而麻木的手掌還沒獲得自由,紀新雪再怎麼不願意,也隻能讓虞珩如願。他是因為想要快些解救手掌才睜眼看虞珩,絕不是因為心軟。
眼角餘光發現虞珩忽然抬起的手和越來越濃鬱的花香,紀新雪立刻察覺虞珩的意圖,“不許用手碰我的頭發!”
出口的語氣遠非紀新雪想象中的義正言辭,軟綿綿的如同是在撒嬌。
氣得紀新雪臉頰發熱。
虞珩從善如流的放下手,忽然傾身咬住發冠中央鑲嵌明珠的發簪。
隨著他恢複原本的姿勢,沉重的金製發冠應聲而倒,墨色長發爭先恐後的脫離束縛,將正緊緊貼在同處的兩個人籠罩其中。
紀新雪似笑非笑的望著虞珩,“你果然更喜歡我做女......”
他的話還沒說完,忽然感覺到手上的觸感改變,再次被虞珩緊緊摟進懷中。
紀新雪麵無表情的輕撚手指,因為驟然聽到虞珩說‘我喜歡你,沒有錯。’生出的感動和心疼,儘數消散。
守著瓊花院庫房,虞珩的生活遠比大多數人......比如他,更豐富多彩。
有時間心疼虞珩,不如多多心疼自己。
良久後,夕陽最後的餘暉徹底消失,門外忽然響起林釗的聲音。
“郡王,可要臣進門給你送燈?”
昏昏欲睡的紀新雪陡然驚醒,立刻想到仍舊掛在高處的五幅巨畫。
他猛地推開虞珩,借著院子裡明亮的燈光整理散亂的衣袍。
好在長發沒沾染奇奇怪怪的東西。
虞珩以小臂撐住地麵,及時避免以臉著地的慘案。
他昂起頭,目光專注的盯著紀新雪。
“看什麼看。”紀新雪係緊腰帶指向掛畫,沒好氣的道,“還不趕緊收起來?”
話還沒說完,紀新雪已經感受到嘴唇內側的刺痛。
他下意識的抬起手,想要摸摸嘴唇是否紅腫,忽然嗅到似有若無的花香。
想到這雙手剛做過什麼,紀新雪的臉頰立刻染上薄紅。他僵硬的背過手,大步流星的走向巨畫。
直到再也看不到紀新雪的身影,虞珩才慢吞吞的從地上爬起來。
他的披風已經徹底變成破布,長袍從胸口往下全是褶皺。無論怎麼整理,都不像是郡王的衣服。
唯一值得慶幸的地方,唯有衣服的暗扣雖然將掉不掉,但還能掛住,也沒有顯眼的□□。
門外等候的林釗、顏夢等人,久久沒聽到庫房內有回應,眼中皆浮現擔憂。
收到消息急匆匆趕回長安的林釗再次開口,“郡王,臣進門給您送燈。”
林釗的手掌貼上烏木大門的瞬間,庫房內終於傳來虞珩的回應,“不必送燈,去冷暉院取我和阿雪的披風。我們找個東西,馬上出去。”
同樣候在庫房門口的紫竹和青竹同時轉身朝院外跑。青竹自知沒有紫竹的速度快,半路折返,回到庫房門口待命。
半刻鐘後,紫竹氣喘籲籲的捧著兩個布包回來。
林釗示意青竹先將披風拿出來,高聲道,“郡王,紫竹取披風回來了。”
“等會兒”虞珩略顯不耐的聲音穿過數個書架和破碎的烏木大門,變得更加沉悶。
顏夢隻聽到虞珩的聲音,非但沒有放心,眼中的擔憂反而越來越濃重,“殿下?”
“我沒事。”紀新雪的聲音平波無瀾,對比虞珩的不耐,更像是無奈。
等在門口的人麵麵相覷,緊繃的臉色不同程度的放鬆。
林釗抹去額頭的冷汗,想要推測紀新雪發現瓊花院庫房中的珍藏,會有什麼反應,卻沒有任何頭緒。
怎麼會突然......唉。
又過兩刻鐘,紀新雪先走出庫房,神色如常的接過青竹和紫竹捧著的披風。
紫竹心急,直接取來兩件虞珩的披風。
紀新雪挑不會拖地的那件搭在肩上,遮擋腰間已經無法勾住的暗扣和數不清的褶皺,目不斜視的走出庫房。
絲毫不理會捧著五個木盒,正眼巴巴的望著他的虞珩。
紀新雪知道顏夢總是和內吾的人在同處習武。嗅覺雖然比不上內吾中有天賦的人,但與尋常人相比,也能稱得上稀奇。
他特意從距離顏夢最遠的紫竹身邊繞過,故作氣悶的道,“帶顏夢去休息,彆讓任何人去後院打擾我。”
無論顏夢會不會在虞珩身上發現異常。
隻要沒在他身上發現異常,尷尬的人就不是他。
顏夢聽到紀新雪的話,滿臉失望的停下腳步。她看著紀新雪的背影徹底消失,才重新將目光落在烏木門處。
穿著灰色鬥篷的虞珩捧著占據他雙臂間所有空間的五個木盒,慢吞吞的走出庫房,啞聲道,“阿雪呢?”
林釗見虞珩腳步虛浮,立刻托住虞珩的小臂,溫聲道,“殿下說身子疲憊,先回冷暉院休息。”
虞珩沉默了會才點頭,漆黑的瞳孔中滿是失望。
他以為阿雪答應......會搬回去與他同住。
顏夢小心翼翼的問道,“郡王,你和殿下怎麼了?”
自從被晴風叫到戶部衙門,除了紀新雪打算帶她砸場子之外,她什麼都沒猜對。
“沒事。”虞珩搖頭,眉眼間忽然浮現淺淡的笑意,左側臉頰的小梨渦若隱若現,“我們很好。”
雖然紀新雪提起褲子不認人的行為,令虞珩心中忐忑又茫然,但這點擔心,遠遠比不上已經認定會被紀新雪厭惡時的絕望。
隻要紀新雪願意接受他非同尋常的感情,無論還有什麼困難,在虞珩心中都是坦途。
知道內情的林釗和青竹同時臉色大變。
林釗眉宇間的擔憂瞬間融化,皆變成發自內心的歡喜,看上去比虞珩還要高興。
要不是顧及紀新雪離開時態度彆扭,他甚至想開庫房給府中的賓客和仆人發賞錢。
無論將來如何,起碼此時此刻,郡王嘗到多年夙願化為現實的滋味。
相比之下,青竹雖然也替虞珩高興,但仍舊沒辦法完全放心。
他整個人都處於想笑,又不敢放肆笑。發愁,但也沒有完全發愁的彆扭狀態。
郡王會對殿下生出那樣的心思,已經是天下奇聞。
殿下......
唉,他隻能多給菩薩上幾炷香,求菩薩保佑郡王和殿下能少臨坎坷。
顏夢見林釗和青竹臉上的歡喜,也露出笑容。
雖然不知道殿下和郡王為什麼會有爭執,還鬨出如此嚇人的陣仗。但知道殿下和郡王經曆矛盾,仍舊很好,對她來說就夠了。
因為紀新雪吩咐過,不許任何人去打擾他。虞珩也沒留顏夢在冷暉院用膳,直接令紫竹帶顏夢去客院。
他在後院正房外站了半刻鐘,回到前院,先將五個幾乎有手臂長的木盒收入暗格。然後與林釗共用晚膳,便回臥房休息。
從長安疾馳到紀成所在的莊子,再馬不停蹄的趕回來。對沒有受傷的他來說不算什麼,對此時的他卻是不小的負擔。
半夜,紀新雪在夢中被迫回憶發生在夕陽餘暉中的意亂情迷,忽然被急切的拍門聲驚醒。
“殿下,郡王突然高燒,您要不要去看看?”
紀新雪茫然的雙眼逐漸恢複神采,額頭的熱汗頓時變成冷汗。
他立刻翻身找鞋,顧不上尋外袍,搭著披風便走出房門。
春曉沒想到紀新雪會這麼急,連聲道,“您換......”
“怎麼回事?”紀新雪繞過春曉,大步朝著前院的方向走去。
春曉見狀,連忙追上去為紀新雪舉燈,小心翼翼的道,“奴剛好在前院和伺候郡王的拂曉說閒話,才聽到郡王突然高燒的事。前院沒專門遞消息過來。”
今晚值夜的人不是他,是晴風。
他不甘心在殿下心中隻是個跑腿的人,無法擔當重任。才冒著得罪晴風的風險,叫醒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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