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約莫一炷香。
飛舟外的林地被劍光照亮。
一陣極強的劍意席卷了林間,威勢驚人,所有長老、弟子皆跪地迎接。
太玄門掌門,長河劍尊來了!
他的身影依舊高高在上。
負手立於空中。
雖然在視線範圍內。
但麵容卻無論如何也看不清,仿佛被雲霧遮掩了一般,好像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
唰!
他單手負在身後,一手捏訣。
一道明豔到了極點的青色劍光破空而去,刺向乙木秘境。
這一劍鋒芒逼人。
宛如連天穹都要一劍斬開。
浩浩蕩蕩的劍氣彙聚成長河,一浪接一浪,席天卷地。
一眾弟子看在眼裡,眼中滿是震驚。
心想莫非掌門真人霸道至斯,要一劍將秘境給直接劈開,救出裡麵的人不成?
但很快。
他們便知道自己想錯了。
那道無匹的劍芒直入漩渦,撕裂了重重阻隔,最終破開泥潭,遁入秘境之中。
“看來……即便是長河劍尊也無法破開秘境的規則,本體難以進入秘境,隻能以飛劍代勞!”王秀如所有弟子一樣,仰望這一幕,心中默默想道。
即便如此。
這也足夠強大!
不愧是太玄門的掌門!
……
林間靜謐無比。
沒有一人敢說話。
就連叢林中的飛鳥與蟲獸也不敢發出動靜,就像生怕打擾了長河劍尊一般。
沒有人知道長河劍尊的飛劍在秘境內發生了什麼。
隻知道約莫一刻鐘後。
那柄青色的飛劍從秘境中折返,帶著濃濃的血腥味和殺意,令人心驚。
也不知在其中殺了多少妖獸。
但,沒有一名太玄門的弟子從秘境中出來。
負責帶隊的長老顫聲道:“掌門……”
長河劍尊擺了擺手:“回宗吧!”
話音落下。
劍光一閃而逝,消失在天際間。
無數人心臟為之一沉。
他們終於知道,那些人回不來了!
……
一場好好的乙木秘境,結果成了災難。
進入其中的煉氣期弟子,隻有寥寥十幾人活著回來!
這對於太玄門而說,雖然傷不到元氣,畢竟頂尖強者和中堅強者都在,但也是斷了層的災難,流失了大量的新鮮血液,對宗門未來的發展很不好!
但很奇怪。
太玄門上下幾乎都沒有人談論此事。
就好像一切從來沒發生過一樣。
王秀的日子和從前一樣,沒有什麼改變。
除了照料瓜田。
就是逗弄靈猹!
原本決定在乙木秘境結束後,就直接築基。
但出現了這樣的事情,王秀本能感覺,現在不是最合適的時候。
他隱約意識到。
在這股平靜之下,有一股風暴在醞釀。
這並非空穴來風。
他的這片小山頭原本很清靜,一年到頭也來不了幾個人。
但這些日子卻時常有人窺伺。
明裡暗裡的都有。
甚至某天夜裡,王秀還察覺到了築基期大修的注視。
他隻當做毫無察覺,該睡覺睡覺,該修煉修煉。
如此,足足七天時間過去,那種時刻被人盯著的危險感才消失了許多。
但他依舊沒有掉以輕心。
仍舊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連古鏡都沒有激活過一次。
直到又七日後。
他的房門忽然被敲響!
“這位師兄好!”
來的人是一個臉上長了幾個雀斑的少年,看上去很陽光,修為在煉氣四重天,穿著外門弟子的服飾,手裡提了兩隻兔子。
王秀打量了他一眼,說道:“你好!”
這少年自我介紹道:“我叫李塵,新來的,負責隔壁那片瓜田,以後請多多關照!”
西九峰很大。
山頭也不少。
自然不可能隻有王秀這一片瓜田,不然他跟峰主有什麼區彆。
除了他這裡之外,其他的山頭上還有瓜田、藥田,數量不少,隻是每一片田之間都有距離,尤其是王秀這個,和最近的瓜田有好幾裡的路程。
就是李塵所說的,隔壁的瓜田。
那裡原本的負責人是一位煉氣六重天的外門弟子,王秀見過一麵,但沒交集。
那小子不出意外地死在了秘境裡。
沒想到宗門這麼快就安排了新的人過來。
而且看起來,這個新來的,頗有些自來熟的意味。
說實話。
王秀並不希望有個這樣的鄰居。
他隻想安安靜靜的,一個人就好。
但人家既然主動來了,又帶了禮物,總不能直接趕出去。
那樣反倒容易讓人懷疑自己是不是有點見不得人的事情。
於是王秀客客氣氣地將李塵迎進了屋,接過了兔子,請他喝了幾杯茶,閒聊了幾句,才將人送走。
……
又過了幾日。
一切還是風平浪靜,乙木秘境內的事情好像已經過去了。
王秀也再沒出現過那種被人窺伺的感覺。
但為了求穩。
王秀還是走出了西九峰。
他先去了一趟求道峰!
藏經閣依舊如故。
人來人往,卻十分安靜,莊嚴肅穆。
值守弟子卻換了新麵孔。
就連櫃台後原先那個中年人也不見了,換成了一個黑臉的老者。
王秀沒有多問。
若無其事地鑽進了藏經閣中。
他先找到一個專門儲存煉丹方麵書籍的區域,想要找本基礎的煉丹秘籍看看。
蠻荒界中的藥田已經就位了。
修習煉丹術是遲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