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夜似乎變得十分漫長。
連帶著幾分涼爽的夜風,也令人覺著煎熬起來。
張雲景驀地望向樹下某處。
槐樹下的那處陰影中,某樣存在忽然跳動了一下。
一陣涼意驀地掠過樹下。
令他汗毛微微豎起。
張雲景雙目微眯,反應很快,抬手間便釋放數道印訣。
一道道光芒憑空出現在院子裡。
驅散了所有黑暗。
那些符文衝天而起,不斷勾連,化為一座牢籠大陣。
陣法的中心,是一道持劍的人影。
“想我死的人很多!如此明目張膽闖進來的,卻隻有你一個!”
張雲景聲音很平淡。
這裡是他日常居住的地方,雖然沒有守備,卻也絕對是防守森嚴。
單單是此處陣法。
便足以讓尋常的築基修士難以掙脫。
再配合上自己的實力。
即便是築基大圓滿的修士來襲,張雲景也有信心拖到城主府中其餘高手到來。
那人依舊低著頭,沒有說話。
張雲景看了一眼他持劍的手,說道:“這種持劍方式……你是太玄門的弟子?叫什麼名字?
能悄無聲息闖到這裡來,說明你的本事不錯!
太玄門內門弟子,我也認識不少,說不定我們見過麵!”
那人依舊不說話。
張雲景眉頭微皺,神識散開,將那人的模樣儘收腦海。
刹那間。
他瞳孔一縮,心裡猛地一跳:“沈烈?你竟然在此?”
他心境生出巨大的波瀾。
連帶著周遭的陣法,也產生了漣漪。
陣法中的“沈烈”眸光低垂,自儲物袋內取出一枚符珠,略微觀察後,盯向陣法某處:“找到了!”
滄啷!
一聲劍吟!
赤紅色的劍光從他體內激射而出,散發出難以想象的淩厲鋒芒,轟擊在陣法波動之處。
這一劍的威力強大得驚人。
原本完整的陣法瞬間被撕開一個缺口。
那股無匹的殺意與鋒芒傾瀉出來,鎖定在張雲景身上。
“這劍意……不對,你不是沈烈!”
張雲景麵色飛快變幻。
他終究是築基後期的強者,見過不少風浪,儘管因為心魔緣故,導致道心不穩,很容易波動,卻還是很快穩定下來。
沈烈的劍,他太熟悉了。
“你到底是誰??”
那人沒有說話,自顧自掏出一張精妙的符籙,猛地撕開。
很快。
一道藍色的屏障瞬間擴張開去。
籠罩了這方小院。
屏蔽了所有的動靜與氣機。
“二階上品的禁空符?”
張雲景眼中滿是凝重。
此符籙能封鎖一方虛空,在符籙力量消耗完之前,除非施法之人主動解除,否則其中所發生的任何動靜,都不會傳到外麵去。
任何人,也無法離開!
這符籙價格極高,縱使是尋常的築基大修,用這一張符籙也得消耗掉數年的積累!
“看來,你是鐵了心要殺我?你我之間有仇?”
張雲景盯著那人,仿佛要將那張“沈烈”麵孔之下的真容給看穿!
更是想要拖延幾分時間。
因為他看不穿眼前這人的修為,多半是用了什麼遮掩氣息的法寶,更無法判斷其實力。
隻知道對方有備而來,還不知藏了什麼手段。
盲目與對方死戰,不是張雲景的風格。
然而。
麵前的“沈烈”完全沒有接茬的意思。
他冷冷地盯著張雲景,猶如在看待一個死人。
“玄黃變!”
轟隆!
刹那間。
庭院中猛地炸響。
一陣難以言喻的恐怖氣息彌漫開來。
“沈烈”身上湧現出一陣無比強烈的玄光,刺目耀眼,宛如一輪大日,落在這庭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