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國。
太安城。
一方靜園中。
中年男子手裡握著一支筆,在紙上畫著什麼。
陽光很明媚。
灑在他的身上,把他的身體線條勾勒得越發清晰,巍峨如山。
中年人的周圍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暖意。
反而給人一種徹骨的森寒之感。
他分明握著筆,卻給人一種感覺,像是握著一杆槍。
他的脊梁也如槍一樣直。
這樣的姿勢作畫明顯不符合常理,但在他身上卻顯得很合適。
一位男子出現在亭外,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顯得格外冷漠,唯有在望向亭子裡那道身影時,眼中才顯露出恭敬:“啟稟家主!浮世城的事,有消息了!”
“說!”張道世的動作沒有停下,仍舊一絲不苟。
“洪武戰死,洪家被滅,王秀被接上浮世山,授予天級客卿之名!”手下人言簡意賅道。
“誰出的手?”
張道世依舊漠然。
手下人知道,他是在問洪武的死是誰的手筆,忙道:“隻知是一位神秘的金丹強者,具體的沒有查到!”
張道世手中未停,依舊在紙上作畫,平靜說道:“薑國境內的金丹就這麼多,哪有神秘可言?查!”
“是!”
頓了頓,張道世又道:“鐘家的天級客卿不輕易給,即便那個太玄門餘孽……”
說到這裡,他忽然停住,仿佛忘了什麼。
手下人忙提醒道:“王秀!”
張道世微微頷首,接著道:“即便那個叫王秀的真掌握了變異靈藥的種植之法,可區區一個不入流的築基,以鐘家之能,沒理由搞不定!怎會付出這樣大的代價?”
手下人回應道:“鐘家與王秀的交易細節,我等尚未調查到!但屬下等人分析,也許……與那位傳說中的神秘金丹有關!”
聽到這裡,張道世的神情終於有了一絲變化。
他眸光微轉,說道:“張戈前日傳訊給我,鴻淵已經死了!”
鴻淵。
或者說鴻淵長老。
乃是太玄門有名的金丹強者之一。
太玄門滅門後,這些金丹級數的強者都成了各大勢力必殺的對象。
不計代價的那種。
鴻淵極擅遁法,屢次逃生,最讓各大勢力頭疼,是太玄門僅存的最後一位金丹。
但便是這位,不久前,也已傳出死訊。
太玄門已經沒有金丹了!
那與王秀有關係的那位金丹強者是何人?
手下人遲疑道:“也許,是新晉的金丹,不在我等的名單之上?”
張道世聲音恢複漠然:“若是這樣,那這王秀……我們更是非要不可了!”
斬草要除根!
不能留一丁點火苗。
也就是在這時。
一道流光破空而至,懸停在張道世麵前。
是一枚玉符。
張道世接過玉符,神識一掃,頓時陷入沉默之中。
靜園裡寂然無聲。
風聲忽驟。
霸道的風息猶如密密麻麻的線,不斷穿過亭間。
令手下的人感到艱於呼吸,麵色微微發白。
張道世依舊握著筆。
那感覺卻更像是在握槍了,森寒霸道的氣息不斷蔓延出來。
他的聲音平靜,平靜中卻帶著刺骨的冰寒:“鐘家來信了!”
他揮手,玉符落在手下人手中。
後者連忙神識一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