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
果然,數個時辰之後。
陣法經受不住頻繁的轟擊,出現了一道裂紋。
隨後裂紋越來越密布,宛如蛛網一樣,覆蓋了整個如同倒扣大碗的陣法結界上。
“陣法要破了!再加一把勁!”
“破了城,裡麵的東西都是我們的!”
“衝啊!”
“哈哈哈,丹藥、靈石、靈器,還有女人……金丹世家的女眷,還沒嘗過味道呢!”
“……”
四野之人興奮,雙眼冒光,猶如貪婪的野獸,愈發賣力地操控著法寶和術法。
他們不全是家族之人。
更多是被各家招募而來的修士,但實力大都不差,更有些單純就是劫修,聞著味跑來,想要分一點殘羹剩汁。
這樣龐大的金丹世家,一旦倒下。
哪怕隨便流出一點湯汁,也夠那些散修吃得滿嘴流油。
砰!
陣法終於破了,化作漫天殘破的碎片,如煙花般消散。
“衝啊!”
無數修士衝了進來,宛如獸潮,場景駭人。
天穹之上。
那些戰車和法舟也要更近一步。
忽然,為首的一艘最龐大的法舟上,傳出冰冷聲音:“慢!”
一道道目光望去。
張道世負手而立,腰杆筆直,就像一杆槍立在那裡。
他盯著陣法被破的浮世城,雙眼中平靜如水。
身後,有張家長老不解道:“家主,我們不進去嗎?”
這種情形下,晚進去一步,很多東西全被那些散修和招募來的修士給搶走了,少了很多利潤。
張道世沒有說話,依舊看著遠處。
另一邊。
白家的戰車也停了下來,像是同樣發現了些許不對勁。
“你們這群落井下石的小人,統統給我死吧!”
城內。
某位鐘家築基渾身是血,表情瘋狂,全力催動一枚玉符。
頃刻間。
腳下浮現出一座巨大的殺陣,劍氣森森,寒光凜冽,將第一波衝進城裡的修士全部籠罩在其中。
“啊——”
“不好,快跑!”
“……”
許多上頭的修士剛剛反應過來,想要逃跑,但已經來不及。
殺陣啟動極快。
短短片刻間,便有數百顆頭顱被劍光給切了下來。
一時慘叫連連。
不知多少修士死無全屍,慘不忍睹。
類似的場景。
同樣發生在浮世城其餘幾處戰場。
除了殺陣。
還有一道道威力恐怖的雷滅符,火海符,萬劍符……被同時引爆。
數不儘的人慘死。
方才衝進去的那波人十不存一。
這一幕看的無數人頭皮發麻。
之前還懊惱自己衝的慢的人,這會發了瘋地扭頭逃跑。
天空中。
那些法舟、戰車上,幾大家族的人望著這一幕,不禁脊背發寒。
“鐘家也太狠了,那些殺陣爆發,連他們自己人都不放過……”
“真舍得啊,這得付出多少代價?”
“……”
從如今看到的威力來看,那每一座殺陣的價格都無比高昂,更彆說還有大量的符籙、秘寶。
加起來就是天文數字了。
“困獸之鬥罷了!”
張道世神情漠然:“繼續遠攻,等他們手上的東西快用完了,再進城!”
說完這句話。
他便不再關注下方的戰場,而是緩緩抬頭,望向遠處一片被雲彩遮擋的天空。
那裡,虛空仿佛被扭曲了。
仿佛兩個巨大的世界在碰撞,尋常目光難以窺伺。
那是兩個金丹強者的法域。
司南風背後藤木滔天,宛如某種靈藤成精了一般,在頭頂撐起一片碧綠的世界。
其間生機濃鬱,成千上萬條觸手朝著鐘滄海落下,就像一條條神鞭,所過之處,山巒崩滅,大地裂開漆黑的口子,景象無比駭人。
鐘滄海印訣翻飛,頭頂三寸處懸著一座海藍色的寶印,通體散發玄光,無比神異。
這是他的本命寶器。
淬煉多年。
不斷有古老符文自啟中噴射而出,流光溢彩,化作道道匹練。
在他身邊,霞光濃鬱,幻化作一片汪洋世界,濃鬱的水屬性靈氣在其中沉浮,每一朵浪濤都蘊含著萬鈞之力。
兩人已戰至白熱化。
司南風眼中殺意凜冽。
但終究比不上鐘滄海瘋狂。
他一臉吐出三口精血,射在寶印之上,瞬間光芒大漲,怒濤更甚,泛起千丈高的狂瀾,遮天蔽日,朝著那株巨大藤木落下。
這一瞬。
天地都在抖動,不遠處一座山峰都因這波動直接裂開。
大量藤蔓被海水衝擊,瞬間失去光澤,化作符文消散,崩滅。
“瘋子!”
司南風麵色一白,咬牙切齒,這老東西仗著自己壽元無幾,這般揮霍。
自己一時竟有些抵擋不住!
他張口一吐,濃鬱精氣噴出,其中藏著一輪木盾,渾身散發紫光,像是某種上古異植的根莖,堅韌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