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裝,才是他最擅長的技能。
阮苗所要麵對的不是十八歲時的簡繁鬱,而是重生歸來的另一個更為深沉城府的人,在他麵前,太過單純的阮苗將完全不是對手。
“能跟我說說你以前的事嗎?”簡繁鬱不經意的問,“我有點好奇。”
阮苗覺得這也沒什麼不能說,於是真的就跟簡繁鬱講起了自己以前的事,簡繁鬱就在旁邊靜靜的聽。
如他所料一般,阮苗的確也是從小就被家人過度保護溺愛出來的孩子,生長路經跟顏揚有幾分相似,在他身上有種與生俱來的天真善良,還有被人精心養出來的底氣,就算扔到泥潭裡,他也照樣能熠熠生輝。
但是,大多被家裡這樣養到大的人都會有很多性格缺陷,比如顏揚那樣,過於縱容,反而失去了與人共情的能力,隻活在自己的世界裡。要麼就可能會變得任性驕縱,**被無限放大,長成一個不知滿足的饕餮。
可他沒在阮苗身上發現任何一點相似之處,他的性格中保留了最美好的一麵,而溺愛的副作用好像並沒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跡。
差不多的童年經曆,顏揚和阮苗卻長成了完全相反的類型,顏揚無視他人的苦痛,而阮苗卻能敏銳感知旁人的難過。
所以,阮苗某種意義上可能真的是異類。
“你的父母把你教得很好。”簡繁鬱真誠的感歎,“他們在你身上澆灌的心血,終究還是讓你長成了一個值得他們驕傲的人。”
阮苗一愣,“很多人都這麼說。”
“不過,我爸媽和哥哥的確是很了不起的人,有他們在,我怎麼也不能丟他們的臉呀。”
簡繁鬱明白阮苗根本就沒懂自己的意思,不過他也沒打算去糾正他,低頭繼續喝咖啡。
他們在咖啡廳裡一直待到太陽快下山才收拾東西離開,阮苗這趟出來收獲頗豐,來時的那些難題基本都被解決了,心情好到忍不住哼起歌來。
簡繁鬱在旁邊聽了一會兒,忍了又忍。
好好地小天使,唱歌怎麼能這麼難聽呢?但凡有一個字在調上也不至於成這樣。
兩人在路邊走著,阮苗看到有他最愛的奶茶店,興奮的讓簡繁鬱在原地等他,自己飛奔著跑去買,簡繁鬱站在路邊光禿禿的梧桐樹下等著。
他本來就長得好看,大冬天的傍晚一個人在路邊,引得路過的人來來回回忍不住多看兩眼,膽子小的最多就是躲在一起議論,膽子大的就有人直接上來搭訕了。
簡繁鬱習慣了這種被人圍觀的日常,熟練地打發走好幾個想要微信的男男女女,心情有些煩躁起來,回頭看了一眼還在排隊的阮苗。
算了,他喜歡的話就再等等。
他抱胸倚著樹乾沉思,沒留意眼前站了個人。
“滾。”
簡繁鬱頭都沒抬,冷冰冰的吐出了一個字。
“阿鬱。”顏揚靜靜地看著他,“我們能好好談談嗎?就一次。”
簡繁鬱對他的聲音十分熟悉,他麵無表情的抬起頭,直麵著眼前的少年。
有時候他也會覺得愛情這種東西真是令人捉摸不透,顏揚曾是他付出一切代價都想要得到的人,為了他不惜毀掉自己,毀掉所有人,那樣刻骨銘心痛楚難忍,隻為了他能回頭。
可那樣熾熱濃烈的感情再回首仿佛已經過去了幾百年,他現在對著顏揚一點都回想不起當初的感情,甚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對他產生感情,明明就是他最討厭的那類人才對。
可見愛情就是最假的東西,不愛的時候比草芥都不如。
“沒什麼可談的。”簡繁鬱對著他極儘冷漠,跟麵對阮苗時都不是一個人,“趁我沒有惡心你之前,滾。”
顏揚臉上的表情崩潰了,他無法麵對自己的竹馬會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站在冬日傍晚的路邊忍不住哭了起來,因為實在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阮苗抱著兩杯奶茶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顏揚對著簡繁鬱在哭,而簡繁鬱則一臉漠不關心。
他走過去把奶茶遞一杯給簡繁鬱,猶豫著問:“他怎麼了?”
“沒事。”簡繁鬱把阮苗有些鬆散的圍巾緊了緊,拉過他的手就要離開,卻被顏揚出手拽住。
阮苗回頭看顏揚,顏揚眼裡還有沒乾的眼淚,看得他無比心虛,總覺得自己跟個小三似的。
“你把阿鬱還給我,好嗎?”
阮苗:“啊?”
這又是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