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小又怯懦的周緣岑一步步的走進了梁瑞得陷阱,她為此精神保守折磨,眼裡再沒有以前的溫柔。賀商野是第一個發現她異常的人,他試著問過,但周緣岑怎麼跟一個八歲的小孩說這些事呢?
後來有一天賀商野半夜起來喝水,路過客房的時候發現屋裡傳來些動靜,他好奇是怎麼回事,便大著膽子走過去開了房門,沒想到這一開就成了他畢生的噩夢。
他看到自己的父親在毆打自己的老師,而周緣岑衣衫半褪渾身是傷不住求饒,他嚇得呆在原地不知道怎麼辦。梁瑞抬頭發現了他,那雙陰鬱的眼裡露出森冷惡毒的光芒。
周緣岑本能的向他伸出手求救,賀商野邁出一隻腳企圖拉住她,梁瑞卻先一步走過來凶狠的把他推出了房間,冷冷的讓他不要多管閒事,而後就當著他的麵把房門關上。
賀商野透過最後的縫隙看到了周緣岑絕望之下哭泣看著自己求救的眼神,他站了一會兒後馬上轉頭跑向母親的房間,想把母親叫起來幫忙。可打開門後看到母親一臉疲憊的睡在床上,旁邊的搖籃裡是他剛出生沒多久的弟弟妹妹,他就猶豫了。
母親剛被診斷出產後抑鬱精神衰弱,又因為早產剖腹身子十分虛弱,這時候告訴她這些事,萬一她撐不住呢?
賀商野終究不敢告訴她,隻好重新關上房門哭著回到自己的房間,他哭自己太弱小,沒有辦法幫助唯一給過他溫柔的姐姐,隻能眼睜睜看她絕望掙紮。
因為撞破了這樁醜事,梁瑞第二天就把賀商野強製送到國外,賀小姐當時還在月子裡,厭世輕生的念頭很重無暇顧他,賀商野連麵都來不及見一次就被人捆著帶上了飛機,一走就是十幾年。
阮苗不敢去想象她這些年有多痛,流著眼淚抓著她的手,把她進我的拳頭輕輕掰開,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我是恨賀商野的,他明明能救我卻不救,走了那麼多年都對我不聞不問。”周緣岑咳了兩聲,“可我也知道,他不欠我什麼。本來就是我自己愚蠢輕信了梁瑞,他那時也才是個小孩,能做些什麼?梁瑞已經把持了賀家,他什麼也做不了。”
“可我就是恨。”周緣岑咬著牙不想露出自己醜陋猙獰的一麵。
她這一生太苦了,苦到沒有一點甜。梁瑞威脅她兩年之久,她也被活生生的折磨了兩年,因為懷孕丟了保研的機會,也跟男友分道揚鑣,而同學們也都知道了她在外頭給人當小三的事,人人都避之不及,罵她是不要臉的賤|人。
周緣岑不敢告訴自己快七十的母親事實真相,怕她一把年紀了氣出事來,因此寧可被母親痛罵傷風敗俗丟儘全家臉麵,被她罵著敢出來,一個人默默地吞下了所有的苦果。而在村裡人的羞辱和同學們的冷眼中,她的精神出了很大問題。
她在痛苦中開始幻覺自己是愛梁瑞的,因為太愛他所以才會甘願背負罵名,她肚子裡的孩子也並不是孽|種,隻不過因為世俗不認可,所以才會不受歡迎。
畢竟,承認自己的孩子是婚外情得來的愛的結晶,總比承認他是個強|奸|犯的種好。周緣岑那段時間陷入了瘋癲之中,她把肚子裡的孩子看成了自己唯一的救贖,她需要一個全新的小生命來當成活下去的慰藉。是以當梁瑞怕賀小姐發現而想殺她跟孩子的時候,周緣岑徹底瘋魔了。
她發誓一定要報複,梁瑞也好,賀家也好,一個都不放過。
阮苗握住她的手輕輕安撫,哽咽著說:“你沒有錯,那不是你的錯。”
周緣岑渾身輕輕顫抖,因為回憶這些事而產生激烈的情緒,阮苗沒辦法去替她承受痛苦,隻能儘全力給她一點溫暖。
“其實,大哥他這些年也不好過。他說他總是會做噩夢,夢到那天夜裡你隔著一道門向他求救。”阮苗輕聲說道,“也許你並不是一個人在仇恨中活著。”
“大哥說,其實你恨的那個禽獸早就死了。”
“是他親手做的。”阮苗擦著眼淚坐起身來,把那天賀商野在書房裡跟自己說的話都告訴她:“這些年他被梁瑞關在國外,賀小姐因病去世後賀家被把持了,他的處境也更艱難,所以他韜光養晦很多年,暗中聯絡了賀小姐以前的人脈才有機會回國。”
“梁瑞早就被他殺了。大哥說,他跟你一樣恨他,這麼多年他沒有一刻忘記過你所遭受的折磨和痛苦,隻是當年太弱小沒能解救你,所以他總想著你能原諒他。”
“他說他一直都還是把你當做最尊敬的老師,他怕把梁瑞死了的消息告訴你,你就徹底沒了精神支撐活不了,所以故意等著你回來報複。”
周緣岑沒想到自己會聽到這樣一番話,她眼裡滿滿的蓄起眼淚,死死地抓著被子喃喃自語著不相信:“他死了?你騙我……”
那個毀掉她大半生的畜生怎麼會死了呢?
那她恨到現在的人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