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文華一個哆嗦,掙紮著解釋:“娘,真不是我,是她說的,你是我親娘啊,打小娘讓我往東我不敢往西,我哪有那個膽子對您動手,我真是冤枉的。”
“我就是被她騙了,以為您真的招了小鬼,怕您出事兒,這才帶著柳樹枝回家。”
沈沛霖冷笑:“那我是不是還得感謝你?”
“感謝就不用了,娘,您快把我放開,咱回家去吧。”羅文華喊道。
沈沛霖冷哼一聲,走過去一拽繩子,羅文華還以為她聽進去了,高興的咧嘴笑:“娘,我就知道你還是疼我的。”
哪知道下一刻,沈沛霖直接把他綁在了院子裡的大樹上。
“娘,娘,你這是要乾什麼,你快放開我啊。”
沈沛霖冷冷一笑:“老娘真是後悔生出你這個玩意兒,一個大男人,在外頭沒半點本事,在家裡倒是耀武揚威。”
“就因為沒給你一碗肉吃,你倒是動起來歪腦筋,居然把主意打到老娘身上來,今天不把你教訓夠了,以後羅家哪還有太平日子過。”
“娘,我不敢了,我真的再也不敢了。”羅文華後悔了。
他知道親娘不好惹,當年爹死了,大哥還沒能撐起門戶來,就是娘靠著潑辣拉扯他們兄弟姐妹四個人長大,還給他們娶了媳婦,貼了嫁妝。
“我剛才是吃了豬油蒙了心,一時想岔了,娘,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了,您就饒了兒子這一次吧。”
沈沛霖抓起一把稻草塞進他嘴巴,揚起手裡頭的柳樹枝。
“七七四十九下是吧,老娘今天一下不多,一下不少,全還給你。”
“讓你胡說八道,讓你不孝順,讓你在家打老婆,從今往後你給我記著,隻要老娘活著一天,你敢再動家裡頭人一根手指,老娘就讓你知道花兒為什麼那麼紅。”
沈沛霖承認,她是有遷怒和借題發揮的意思,但她就樂意。
羅文華這家夥就不是個東西,她這輩子最瞧不起窩裡橫,對老婆孩子動手的男人。
Pia——pia——pia——
一下又一下,沈沛霖用儘全力,隻恨身體沒恢複,拿不出當年殺喪屍的氣勢來。
“瞧這事兒鬨得,文華平時看著老實,咋能封建迷信打老娘呢。”
“文華身上都出血印子了,嬸子這是真打啊。”
“可彆真打出毛病來,趕緊去把文明喊過來。”
也有人推了推羅家的人:“你們趕緊上去勸勸吧,彆到時候把文華打死了。”
這一聲驚醒了嚴巧雲。
她顫顫巍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娘,你就饒了文華這一次吧,他要被打死了。”
沈沛霖冷哼:“柳樹枝哪能打死人,你站一邊去。”
羅文華努力頂出口中稻草,連聲喊道:“巧雲,你快求求媽,再打下去我真要被打死了。”
嚴巧雲心底也害怕,但還是爬過去抱住婆婆的腿。
“娘,文華真的知錯了,他以後再也不敢了,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就饒了他吧。”
哪知道話音未落,羅文華在那頭喊:“娘你要是還沒出夠氣,那你就打她,她是個賤皮子,打多少下都行。”
“你放了我,要打就打她,打死了我也不怨你。”
饒是嚴巧雲是麵條捏的性子,聽見這話心底也一陣陣發涼。
羅老二可不管這些,見沈沛霖臉色陰沉,又朝著女兒們嚷嚷著喊:“琪琪,苗苗,你們都跪下來求你們奶彆打了。”
圍觀的村人也嘖嘖稱奇:“羅老二可真不是東西,自己做錯事挨打,還拉著媳婦女兒當墊背。”
羅琪琪羅苗苗都嚇壞了,撲通一聲跟著跪下,卻隻知道哭。
羅老二心底又驚又怕,身上還疼,氣得大罵:“兩個賠錢貨,連跪下來求情都做不好,早知道生下來就該掐死,還有你這個喪門星,哭哭哭就知道哭,要不是你,我能以為娘中邪了。”
“娘,都是她們娘三給咱家帶了黴運,是喪門星,你用柳樹枝抽她們,咱家肯定能變得越來越好。”
沈沛霖眯了眯眼睛,羅老二這骨頭軟的,超乎了她的想象。
早知道他不是東西,但沒想到這麼不是東西,這還算是個人嗎?
嚴巧雲也被這話嚇了一跳,她看著兩個女兒,連忙護在她們跟前:“不,娘,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打我吧,彆打孩子,琪琪和苗苗都小,她們挨不住打的。”
“起來。”沈沛霖冷聲道。
嚴巧雲愣住了。
沈沛霖一把將她拽起來:“就這麼個窩囊廢狗東西,平時還要對你動手,現在你還要幫他求情?”
“我……可我……我是他媳婦,我能怎麼辦……”
嚴巧雲哭得一抽一抽的,一時沒聽明白婆婆這意思。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挨打的時候,嚴巧雲心底也害怕,怕自己被活活打死了,可都已經嫁過來了,她能怎麼辦,隻能受著。
沈沛霖心底卻閃過一個念頭,直接將柳樹枝塞進她手裡:“你去抽他。”
“什麼?”嚴巧雲整個僵住。
沈沛霖開口道:“他打過你幾下,今天你都給他還回去,要用力打,打狠了,打怕了,他以後就再也不敢碰你一根手指。”
嚴巧雲嚇得直打哆嗦:“不不不,娘,我不敢,”
“我給你撐腰,你怕什麼,儘管打,打出人命來我負責。”沈沛霖堅持道。
她就不信邪了,難道這世上真的有麵條捏的人,嚴巧雲性子再軟,也不會天生就喜歡挨打,現在給她一個機會報複,隻要她能立起來,以後就不會再受欺負。
但是讓她失望的是,嚴巧雲隻是一味的哭,一味的後退:“我真的不敢,我咋能動手打自家男人呢,娘,你彆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