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迷茫著,院中忽然傳來熟悉的女聲。
莫焦焦扭頭看過去,便見流光正拉著沈思遠的袖子,一手手指戳在青年額上,嬌聲怒斥道:
“下山之前鴻雁師叔都不知道說了多少次,讓師兄一定要注意著自己的身體,結果呢?你倒好了,這才下山多久,就病得如此嚴重!你看看你瘦成什麼樣了,待會兒雲山師兄回來,非得被你氣死!”
被戳著額頭的沈思遠無奈地站著不動,懶洋洋道:“流光,這你說得就不對了,本門主又不是故意如此,這長途跋涉的,臉色難看些也正常,不用太過憂心。”
流光聞言險些氣了個倒仰,清麗的小臉憋得通紅,指著青年半晌說不出話來。
彆鶴劍早已杵在一邊看戲,因著拚命憋笑,劍身不停地顫動著。
獨孤九抱著小孩走過去,沉聲道:“發生何事?”
“見過師叔祖。”流光福了福身,氣惱地瞪著沈思遠,道:“適才我替沈師兄把脈,發現他內息紊亂,不止先前所受詛咒愈發深入肺腑,經脈中還多了些莫名其妙的暗傷。這分明就是自……嗚嗚嗚……”
少女尚未說完便被青年一把捂住了嘴勒在懷裡,連忙掙紮著拚命扭動。
沈思遠抬手結了個印,拍在流光後背,又笑眯眯地鬆開手,道:“其實也沒什麼大礙,隻不過是氣急攻心,焦焦給我的丹藥吃了就好了,流光不用擔心。”
“胡說!”流光被鬆開後,氣得柳眉倒豎,怒道:“你明明就是自……自……哎師兄你怎麼能給我下封印,太過分了!”
沈思遠見狀忙過去作揖道歉,連連鞠躬。
流光卻不領他的情,隻往一旁讓了幾步,氣得撫了撫胸口,嬌斥道:“你道歉也沒用,等著吧,我去找雲山師兄來治你!”
說完,少女祭出飛劍便離開了院子。
沈思遠不由哀歎一聲,無奈道:“完了,這連雲山要是知道了,本門主怕是要跪一個月搓衣板。”
“為什麼小羊要跪搓衣板?”莫焦焦早已下了地,見青年臉色慘白,忙跑過去拉了拉他的衣袖,問道:“小羊是不是沒有吃焦焦給的藥?”
“吃了的。”沈思遠忙蹲下、身同小孩對視,抬手拍了拍小孩的背,溫和地笑道:“焦焦寶貝給的藥,本門主怎麼可能浪費?”
“那跪搓衣板是什麼?”莫焦焦執著地問。
“這個啊……”沈思遠轉了轉眼珠,神秘地笑了笑,壓低聲音道:“因為雲山心悅我,我不忍心雲山擔憂,自然要跪搓衣板謝罪。搓衣板,就是洗衣服用的板子,焦焦沒見過嗎?”
“新月?”莫焦焦驚訝地張了張小嘴巴,下意識想回頭去問獨孤九,又想起男人已經進屋去尋鴻冥老祖,隻好繼續道:“焦焦見過的。可是新月不是小月亮嗎?”
“不是,心悅是喜歡的意思。”連雲山笑著解釋,“就像鴻雁仙子和狐狸長老那樣。”
“就是會成親是嗎?”莫焦焦恍然大悟,他捏著泥人貼在胸前,站得筆直,小大人般背書道:“穀主說,成親的人就要互相扶持,不能讓對方生氣。小羊就不對,連雲山生氣,小羊跪搓衣板也沒有用。”
彆鶴劍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看看,這沈大門主還沒有焦焦寶貝明事理,聽見了沒?跪搓衣板也沒用。”
沈思遠哭笑不得地揉了揉小孩的頭,好聲好氣哄道:“焦焦寶貝兒,事情不是這樣的,我也不是故意想惹雲山生氣,所以目前隻能賠罪。”
“那小羊還是跪吧。”莫焦焦聞聲有些困惑地捏著腰帶,顯然並不明白這樣的賠罪方式有何意義。好在小孩想不通就不想了,隻拉著青年的衣袖問道:
“小羊是算命的,一定很聰明,那小羊知道,九九為什麼說,焦焦不可以跟他渡劫嗎?九九說焦焦不合適,可是宗主說可以的。”
“哦?”沈思遠一聽這話便抬頭看了一眼屋子,見獨孤九尚未出來,忙拉過小孩,壞笑道:“這個本門主當然知道了。因為能陪崇容一道扛雷劫之人,必須是身具天火的命定道侶,或者說,是身具天火、並且與崇容有著同生之契的人。所以崇容說焦焦寶貝不合適,並不是在騙你。”
“居然有這樣的事?”偷聽的彆鶴劍抖了抖,也跟著打量了一眼小孩,深以為然道:“焦焦確實不合適。這要是合適,就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