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現在該怎麼收場,你們自己商量著來吧,我先走了。”環顧了一圈學園都市裡開始停歇的戰鬥,潘啟擺擺手往店鋪裡走去。
右方之火的第三隻手被取走,恩墨科隆尊被消滅,能被個體掌握的、可以全麵打擊全人類文明的不穩定力量,除了魔神,都在可以預計的範圍,他也就不必事事親為了,讓相關的心裡有數的人員自己去處理就行。
某種程度上,潘啟和亞雷斯塔還是有那麼一點共同語言的,魔神確實是移動的人形天災,但不同於亞雷斯塔要消滅魔神,在潘啟看開,魔神反而是最先進的生產力,隻要能對他們的力量進行有效約束的話。
所以潘啟沒有順勢找亞雷斯塔的麻煩,反正亞雷斯塔計劃中最為關鍵的地方他已經留下暗手了,他隻要推動和等待就行。
“謹遵您的期待,冕下。”蘿拉看著潘啟離開後恭敬的道彆起身。
“右方之火先生,要不要成為我的下屬?”然後看到恍惚的右方之火,忽然發出自己的邀請。
“我已經沒有神之右手了,隻不過是一個沒有才能的魔法師而已。”右方之火喃喃的看著這個就在自己麵前由惡魔重新變回人類的蘿拉大主教,似乎尚未從自己今日遭遇的三觀破碎的衝擊中緩過來。
“不,你的才能隻是被那隻手臂掩蓋了,能夠借由火係元素乾涉其餘三係的魔法師,距離‘沒有才能’的評價可是還有著很遠的距離。”蘿拉微微一笑,比起過去似乎更加令人如沐春風,隨後她虔誠的看了眼潘啟的方向,低垂下視線微笑道,“更何況,你還活著,這就意味著冕下尚未完全拋棄你。”
後方之火沒有回答,而是依然呆呆的看著在蕩起的空間漣漪中消失的心願小店——這場戰鬥由他挑起,卻並非由他結束。
如果有誰告訴他,自己的神之右手有一天會被徹底剝奪,他肯定以為這個人瘋掉了,但現在,瘋掉的人仿佛是他自己。
【連大惡魔都被簡單的消滅,我這個區區的“似神者”又算了什麼?結果,所謂的救世主,所謂的使命,都不過是自己微不足道的妄語嗎?】
霎時間,過去總是帶有壓迫性的右方之火,這一刻陡然弓著背,頹廢的氣質縈繞著他的周身。
“抱歉,蘿拉閣下。”右方之火沒有看蘿拉,而是轉過身,“我需要一些時間來思索一下,現在的我,就連魔法名也失去了,不能被稱作魔法師了。”
魔法是魔法師為了自己的心願而使用的力量,沒有魔法名的魔法師,也隻不過是行屍走肉。
而見到右方之火說出自己失去魔法名,蘿拉不在說什麼,而就這麼目睹著他的離開。
片刻之後,蘿拉看向了角落上的掃地機器人。
“我親愛的父親大人。”臉上帶著明媚的笑容,蘿拉悠然的道,“你已經目睹了冕下的偉力,不知道你的想法又有沒有發生改變呢?”
“......”機器人背後的人似乎是沉默了一下,而後聲音才響了起來,“你......真的是蘿拉嗎?”
“我不知道。”蘿拉搖了搖頭,“我有著幾十年來的記憶,它對我的性格產生了不可磨滅的影響,唯一能夠判斷我是蘿拉的依據,就是那一日的恐懼,那是如此刻苦銘心,我哭著呼喊父親您的名字,希望您能夠從惡魔的手中將我拯救出來,但您並未出現,最終拯救我的,是冕下,而我,是那一抹意念的延伸。”
要證明自己是自己,依靠的是個人主觀的思維意誌,蘿拉能夠回憶起那時屬於蘿拉的恐懼。
所以,她認為自己就是蘿拉,但卻也並非是那時的蘿拉,而是經曆過成長,從漫長的噩夢中爬出來的,全新的蘿拉。
“......我很抱歉。”亞雷斯塔最終平靜的說道,“我直至今日才明白過去發生的事情,但道歉也沒有意義了,更何況,我的內心已經不存在愧疚這種情緒。”
“我明白的。”蘿拉輕聲道,麵龐上自然的浮現出溫柔的光芒,就像是一位沐浴聖光中滿懷善意的聖女,“我能夠理解您,所以我並未期待您的愧疚,我隻需要您的補償就足夠了。”
“......我覺得,還是愧疚好一些,你會接收到的。”亞雷斯塔斷了鏈接,徒留掃地機器人在原地轉了個圈之後,按程序遠離。
亞雷斯塔終歸沒有幾分人性了,一切行動都在為了消滅魔神而宛如程序般活動,而見此,蘿拉在原地呆了半響。
“切。”一聲嫌棄的話語吐出,完全破壞了蘿拉那副聖女的模樣,全然一副腹黑女,“吝嗇的老狐狸。”
然後蘿拉也轉身離開,和自己的親生父親有過這樣的一次對話,真切的體會父親的態度之後,她似乎也以驚人的速度適應了自己的身份,還有立場——心底的那一份期許徹底消散了。
……
而隨著這裡的戰鬥有了結果,學園都市的戰鬥也漸漸停歇。
原本這個數量的魔法師們,就難以真正的消滅學園都市,他們的作用隻是引發恐慌為右方之火提供力量的源泉,在右方之火慘敗的此刻,這場由右方之火帶頭的魔法側對學園都市的戰爭的結果就已經注定了。
學園都市終究還是從魔法師的攻擊下保護學生們不受傷害,讓學生家長權衡利弊之下讓孩子繼續在學園都市上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