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搞不懂劉協在想些什麼,都這個節骨眼了還有閒情逸致盯著他看,他有那麼好看嗎?
唉,果然小孩子總是讓人頭疼,就跟他家曹昂那小子一樣。
又走了許久,巍峨的宮牆終於出現在兩人麵前。
“陛下,末將就送到這了,您萬事當心。”曹操抱拳道。
“好是好,隻不過……”劉謝抬頭看了看這好幾丈高的宮牆,有些遲疑,“朕從哪進去?”
曹操這意思是要她徒手攀牆進去嗎?那還真是看得起她。
“陛下您低頭看看?”曹操指了指牆角跟一處不起眼的地方,那裡長著一團茂盛的雜草,若仔細看,就能看見隱藏在雜草後的狗洞。
“……你要朕鑽狗洞進去?”劉謝的目光在狗洞和曹操兩者間來回切換。雖說她確實苟,但這也不能成為讓她鑽狗洞的理由吧?
再說了,堂堂天子鑽狗洞,要是傳出去了她還要不要混了?
“陛下暫且委屈一下,也不差這一次了。”曹操也沒辦法,但誰讓這是非常之時呢?
再說了,劉協又不是第一次鑽狗洞。想當初他和袁紹進宮誅殺宦官時,十常侍就是帶著少帝和還是陳留王的劉協從狗洞逃走的。
最後劉謝隻能妥協,誰讓隻有這一條路呢?
在她爬進去後,外邊的曹操就又把洞口遮蓋住,又四處張望,確定無人發現後才離開。
安然無恙回到寢殿的劉謝十分疲憊,把外袍一脫就鑽進了被窩裡。可她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腦海裡全是今天袁隗的身影。
“007,你說袁隗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她現在迫切需要一個人聊聊天,當然,係統也行。
【壞人?】007有些不確定。
劉謝搖搖頭。
【那是好人?】今天看袁隗那要與漢室共存亡的樣子,肯定是站劉謝這邊的,那這樣就算是朋友,是朋友就是好人。007就是這樣想的。
可劉謝還是搖頭,“人這種複雜的動物不是簡單的‘好壞’就能概括的。”
想到最後,劉謝得出一個結論——在洞察人心這方麵,自己還得好好向賈詡學習。
之後的幾天,劉謝就老老實實在皇宮裡給她種的土豆澆澆水,她又將最近抽到的玉米種子試種了下去,日子平靜的毫無波瀾。
她的任務已經完成,接下來就交給宮外的人發揮了。
袁隗表麵如常,實則暗地裡已經部署好了一切,北軍五校軍、禁軍和西園校尉軍攏共一萬人馬都在他手中,而丁原隻有五千並州軍,人數上他占絕對優勢。
一個丁原不足為懼,他擔心的是其麾下兩員大將——項羽和呂布。
項羽雖領著西園八校尉的編製,可說到底還是丁原的人;而呂布更為棘手,是丁原從並州帶過來的親信……
若想有絕對的把握,就得先拉攏這兩人。
項羽是曹操介紹的,他當即就派了曹操當說客,這邊他不擔心;至於呂布,他素來聽聞此人好金帛美酒,便讓袁紹拿了好些東西親自去拉攏。
他就不信拿不下!
而事情進展和他想象中般順利,曹操、袁紹接連帶來好消息,項羽、呂布二人皆願轉投他的麾下。
“好!”袁隗大喜,“這下我們便來個請君入甕!”
*
初平元年臘月二十三,雒陽的冬天一如既往的寒冷,漫天的飛雪紛紛落下,整個都城是一望無際的白色。
劉謝裹著楊柔送的墨色狐裘,還是覺得有些冷,“回宮吧,外麵怪冷的。”說話間嘴邊早以被呼出的白汽包圍。
陳泰應了聲“是”,默默跟在後麵舉著傘。
劉謝前腳剛到寢宮,後腳宮殿周圍就響起了沉悶的甲胄聲,聲音越來越近。
等了七個月,丁原終於動手了!
劉謝此刻說不上緊張,反倒是十分輕鬆,就如同心中擔心的那件事終於有了著落。
她從容將狐裘解下遞給陳泰,又整理了下儀容,最後正襟危坐與上首。
畢竟是皇帝嘛,該有的麵兒還是得拿出來。
剛做好,寢殿的大門就被人粗暴的一腳踹開,突然灌進來的冷風讓她不自覺瑟縮。
丁原和一眾士兵伴隨著風雪一同湧入了大殿中。
“陛下,該退位了。”丁原一手握著長劍,一手拿著玉璽,臉上寫著勝利者的姿態。
劉謝絲毫不慌,甚至還有空看起了桌上放著的書簡,“退位?依朕看,是丁刺史該伏誅了吧?”
丁原仿佛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不顧形象大笑,“伏誅?陛下彆白日做夢了。如今整個皇城都在我控製之下!”
“是嗎?”劉謝這才抬頭看了他一眼,“朕怎麼聽見外麵有廝殺聲呢?”
“你說是朕聽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