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獵不比上次的詩會,同為大景官方活動,詩會隻是寒門子弟聚集,秋獵卻是王公貴族顯示拳頭的時候。
皇帝雖不主持秋獵,但也會出現在秋獵場上,這一天能看到大景幾乎所有身份尊貴的人。
大景算不得崇尚武力,相對來說文武群臣算是各占一半,因此秋獵也格外重要。
因著決定要去,顏溪提前兩天便開始準備行頭。
既要方便鬆快的,又要美觀合適不墮了侯府臉麵,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貴族們每天忙這種狗屁倒灶的事情就足夠煩惱了。
顏溪還好有顏夫人的幫襯,她自己當了一半甩手掌櫃。
秋獵那天,顏溪特意穿了身清爽的天藍色短衫群,和顏夫人、姐姐同乘一車,早早就到了城郊外的獵場。
顏溪難得有機會,算是把大景的皇室看了個全。
皇室有兩位公主,皇子不多,隻有三位,太子和誠王一母同胞,都是皇後嫡子,還有位平王,生母隻是嬪位。
除此之外還有位郡主,乃王爵之女,再往下,便是如榮侯爺這般侯爵了。
總之顏溪單看身份,也是能排得上號的,雖說這號比較後麵。
今日秋獵,這些人來了個齊全,她放眼望去,個個麵色尊榮,都是極尊貴的。
那日賽馬見過的林明珠、原主曾經的小姐妹袁思思,這些人都沒來,但她熟悉的連親王、霍將軍、榮野、雲傑等等都在。
當然最中央坐著的自然是大景的皇帝,還有麵色溫煦的太子殿下。
另外顏溪還見到了久聞大名的哥寶男誠王,和看起來不太顯眼的平王。
皇後多年前已逝去,皇帝後宮沒什麼受寵的高位妃子,隻有一位元貴妃,無兒無女,一般都留在宮中處理六宮事務,今日也沒來。
顏溪目光在傳說中想奪位的誠王臉上停留了一會兒,暗道傳聞果然不錯。
太子一看就是個溫柔和善之人,可這位誠王殿下,雖說與太子有五六分相像,卻是個完全不一樣的人,他麵帶桀驁,眉眼上挑,同太子一般俊美的臉上滿是壓迫之意,單從眼神上看,他就流露出一股勢在必得之感,顏溪想了會兒,找到了一個形容他的說法。
這位好像古早文裡的霸道總裁啊,看誰都是‘女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這種感覺。
而太子偶爾目光掃過他,都帶著些無可奈何。
顏溪倒是有些理解了。
親媽早死,爹一看就不是那種親情觀念特彆重的,就留下這麼個相依為命的親弟弟,再加上太子生來和煦,不原諒他還能怎麼辦?
不過太子要是想娶她姐姐,有這麼個缺毒打的弟弟可不行。
顏溪摸了摸下巴,看著誠王若有所思。
身邊顧霜見她一直盯著誠王看,便淡淡說了句:“你又有了新目標?”
顏溪:“?”
顏溪目光茫然,不知道姐姐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新目標?誠王嗎?姐姐該不會覺得她要弄誠王吧?雖說她是有這種想法,但她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人家可是皇帝的兒子。
顧霜見她沒說話,便又淡淡加了句:“這位性子可沒有太子那般溫和,你自己掂量。”
在姐姐大人眼裡,顏溪有種天然撩漢的感覺,通俗點說,這叫做被動海王,或許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是在招惹人家。
顏溪沒有理解她的意思,她以為姐姐大人在勸誡她不要弄誠王,她忙笑著答道:“姐姐你開玩笑了,我哪有那麼大本事啊。”
她打榮野都得攛掇姐姐大人動手,她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而已,姐姐太高看她了。
“你自己好好掂量清楚便好。”
顏溪雖人有些憨,也不是那種愚蠢之人,顧霜隻提了一句,沒有再說。
人來得差不多之後,照例是皇帝姍姍來遲,眾人行了禮,他說了兩句吉祥話,便預祝在座之人秋獵取得好的成績。
顏溪其實聽著有些百無聊奈,原因無他,蓋因她不會騎馬。
她都不會騎馬,秋個錘子的獵,她今天就是來圍觀的,在場的年輕人裡麵估計就她一個人不會騎馬,倒是姐姐大人文武雙全,今日說不定能拿個好成績。
大景沒有那種不能拋頭露麵的規矩,且沒有故意藏拙的說法,有本事便要儘量展現,所以她今日看去,年輕一代個個都是摩拳擦掌,蓄勢待發,秋獵就是年輕人展露鋒芒的舞台。
皇帝說完話後,參與秋獵之人從看台上陸續下場,到了秋獵林場邊緣準備,沒過多久,榮野策馬而來,他停在顏溪身前,朝她伸出了手。
“走,我帶你一起。”
他知道顏溪不會騎馬,所以特地來找她。
顏溪卻有些緊張四周瞄了一眼,神色嚴肅拒絕:“不,我不要跟你同騎。”
倘若她真答應了與榮野一起,豈不是明擺著告訴彆人,他們舊情複燃了。
哦,不對,榮野對她沒有舊情,隻是婚約複燃。
顏溪想到這裡,特意伸長了脖子,朝榮侯府坐的位置看了一眼,榮夫人麵上沒什麼笑意,雖沒看她這邊,但從她這個角度看去,她感覺榮夫人整個人的氣場很低迷。
肯定在心裡拿小人紮她呢。
顏溪心中瑟縮,縮了縮脖子,越發言辭肯定起來。
“你快走吧,被人看見了就不好了。”
“有什麼不好?”
榮野皺眉直言道:“你覺得現在還有多少人不知道我們舊情複燃、婚約又續,彆掙紮了。”
他從馬背上彎下腰來靠近她。
榮野陡然間綻開一絲笑意,帶著幾分調侃,“顏溪,你不清白了。”
“你才不清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