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顏溪因為想到了連親王先前說的話,看誠王目光陡然熱情起來,還伸手想去扶他。
“誠王殿下,其實我方才也是為你好,你彆放在心上。”
但她的熱情遭到了冷拒。
誠王沒了束縛之後飛快爬了起來,根本沒讓她扶。
顏溪扶了個空,也沒覺尷尬,隻清了清嗓子,收回手站起身來,笑著看他滿眼警惕。
才這麼一會會兒,這位桀驁不遜的誠王便收斂了許多,至少他還有自知之明,知道此時此刻霍延庭和太子都被顏溪‘蠱惑’了,他不是對手,再囂張恐怕要受更多的苦。
見他起身,太子到底是忍不住勸了聲:“阿誠,顏溪妹妹並無惡意。”
誠王目光冷淡看了他一眼,沒開口說話。
可不用看也能想到他心中肯定在反駁太子的話。
太子眼睛怕是瞎了,顏溪對他這麼大的惡意,他竟一點也看不出來,還說什麼顏溪妹妹並無惡意?他竟不知太子還有關係這麼好的貴女。
誠王默然著臉色,沉默拂去衣角灰塵,理了理衣袖,才冷聲道:“就算你再喜歡她,也不可能娶她為正妃。”
太子還沒開口否認他的話,顏溪便已先道:“你真的眼睛瞎了?你哪隻眼睛看出來我和太子哥哥有男女之情?”
她和太子之間全因對顧霜的愛屋及烏才聯係起來,她縱然是想著抱大腿,但那也是覺得太子可以做她姐夫的基礎上。
“若不是男女之情,他怎麼對你言聽計從?”
誠王依然拿那種冷厲目光看她,聲音也十分寒冷。
“當然是因為我說的話有道理。”顏溪朝他翻了個白眼:“人都是講道理的,你以為都跟你似的無理取鬨?我說的話有道理,太子哥哥便讚同,有什麼不對?”
“哼。”
誠王冷哼一聲,顯然不相信她說的。
從前也不是沒人勸過太子,隻是沒人這樣當著太子的麵對他動手而已,他就不信太子隻因為她的話有理便聽,從前那些人說的難道不是類似的意思?怎麼就隻聽她的?還不是被女色魅惑。
誠王想得很清楚,其實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猜的也不錯,是這麼個道理,太子下定決心,一是因為顏溪直接替他動手了,加重了他的決心,二是因為顧霜。
確實和愛情有關。
然而他這番姿態顏溪實在看不過眼,她沒好氣道:“哼什麼哼?你喉嚨有病啊?”
她說這話的時候已經全然忘記自己也喜歡這麼哼彆人。
誠王麵色難看,剛想再哼一聲,卻想起她才說過的話,硬是給忍了回去,隻露出個陰沉目光。
顏溪卻眸光一動,突然對太子道:“太子哥哥,我想和誠王哥哥單獨說兩句話,可以嗎?”
且不說她這要求有些突兀,便是那突如其來的‘誠王哥哥’四個字,都足夠讓誠王再次毛骨悚然、汗毛直立了。
倘若彆的貴女這麼喚他,是句嬌嗔的話,放在顏溪身上······她剛剛還居高臨下拿腳踹他,倘若不是太子在,誠王懷疑她能直接把腳踩在他胸口碾壓。
這麼一個行為和性情都如此惡毒的女子,竟然喚他‘哥哥’?
不等太子回答,誠王已經飛快道:“我和你無話可說。”
“彆這麼生疏嘛。”
顏溪倒是露出鬆快的笑,還對他點了點頭,道:“所謂不打不相識,誠王哥哥,你身為一個男人心胸開闊點,總是生氣很容易老的。”
誠王陰沉著臉,抿嘴不語。
顏溪便看向太子。
太子猶豫了會兒,到底是覺得她的做法還是有些用處,比如阿誠如今就好了許多,因此他隻略微猶豫,便答應了顏溪的請求。
總歸顏溪不會害阿誠。
太子不僅同意了顏溪的請求,還主動邀著霍延庭往侍衛那邊走,把說話的空間留給顏溪和誠王。
誠王見狀,忙想跟著一起,還道:“本王才不想跟她說什麼!”
但他沒走成。
顏溪直接扯住了他的袖子。
她用力拽著他的袖子,笑盈盈低語,“誠王哥哥,我脾氣一向不是很好,希望你不要不識抬舉。”
誠王麵色難看極了。
他第一次見到比他還囂張的人,且還隻是個小小貴女。
這麼一耽擱,太子他們便走遠了,不過他們也不敢讓顏溪和誠王離開他們視線,太子怕誠王突然動手,顏溪畢竟是個女孩。
顏溪自己倒是沒這種擔憂,倘若誠王真蠢到現在對她動手,那這個人真沒救了。
誠王顯然也沒有那麼蠢,雖然他看顏溪的目光十分冷厲,卻隻是看著,沒有動手打她。
顏溪見他這個表情反倒輕笑一聲,她語氣十分欠扁道:“誠王哥哥,你死到臨頭了還不自知,你以為我是在侮辱你?我告訴你,我是在救你的性命。”
誠王冷笑一聲,滿臉不信,甚至用她瘋了的眼神看她。
顏溪便鬆開他的袖角,繼續露出盈盈笑意的表情,她語調溫緩道:“我可沒有嚇你,事實上我今日這麼做也不是我故意想整你,而是受人之托,說實在話,你比我想象中要蠢得多,我原本以為你能做出刺殺太子的事,應該不會這麼蠢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