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溪因著好奇也順著她視線看了兩眼,她道:“誒?姐姐,連親王該不會想趁機向陛下提親吧?這時機也選得太不好了。”
她說得坦然,顧霜默默瞥了她一眼,沒說話。
顏溪被她這一眼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她訕訕道:“怎、怎麼了?”
“他提親你的麻煩就更大了。”
“我的麻煩?”
顏溪茫然道:“他喜歡姐姐,和我的關係應該不大吧?”
顧霜:“······”
姐姐大人似有些默然無語。
顏溪總覺得她今天有點奇怪,但她沒多想,隻伸長了脖子看連親王一步步走上台階,同皇帝行了一禮,然後開始說話。
顏溪不會武,便覺聲音有些聽不大清切,倒是顧霜一直看著那邊,想來是能聽清他們說的什麼。
萬幸是連親王並未上前提親。
許是他也明白,兩人已是極致,他再提出來這事兒,皇帝恐怕真要以為顏溪是狐狸精轉世,勾搭了侄子不算還勾搭他弟弟。
因此他同皇帝行了一禮之後,便道:“陛下,臣也見過那小姑娘幾次,不像個惹事的,此事到底涉及到她,無論阿野和阿庭是否心悅,總要人家姑娘喜歡才是。”
而按方才的情形來看,顏溪顯然是不願的。
皇帝靜靜聽他說完,點了點頭。
“嗯,阿霄說得沒錯,婚姻乃兩情相悅之事,豈能如此兒戲,你們兩個大打出手,日後讓其他人怎麼看?讓那小姑娘如何自處?”
榮野瞥了連親王一眼,默然不語,霍延庭卻道:“陛下,臣觀皇叔也年歲不輕,不知皇叔可有心悅之人?”
這話表麵聽上去像關心連親王的婚事,事實上卻是另有所指的。
在場應有幾個人都聽懂了他的用意。
連親王眸光微動,平靜道:“將軍說笑了,本王還年輕得很,不勞你操心。”
“臣聽聞皇叔對顏溪特彆親近,曾說過想認她為妹妹,不知是否是真的?”
霍延庭句句話裡埋藏著陷阱,連親王眸光輕瞥,依然從容,“將軍有言不妨直說,何必拐彎抹角?”
“倒沒什麼特彆的,隻是在下心悅她,所以對她的事關注了兩分,還望皇叔不要見怪。”
霍延庭帶著和煦笑意,朝他拱了拱手,一派柔和模樣。
可明白這其中內幕的人誰也不會以為他是真和煦。
連親王自然也明白他險惡用心。
‘妹妹’?恐怕真成了妹妹,就再也改不了了吧?
他眸光染上幾分寒意,不動聲色道:“顏溪那小姑娘性子柔順,大概是不太喜歡強勢的男子,霍將軍今日之舉,實在有些不妥,也無怪阿野對你出手。”
倘若不是他突然出手擄走顏溪,後麵的事大概就不會發生。
不過他說這話的時候,坐在太子旁邊的誠王眉心狠狠跳動了一下,他瞥了眼連親王俊秀略顯淡漠的臉,心想這人大概是眼睛瞎了。
性子柔順?
誰家少女性子柔順到把人按在地上打?
許是實在有些聽不下去,又因為心中憤恨,誠王眉間微動,眸光微斂,突然開口道:“都是皇室子弟,哪來那麼多推辭,既然你們兩都喜歡顏溪,把她叫來,讓她選一個不就好了,喜歡她是她的榮幸,還有拒絕之理?”
他才說完,便聽身邊的太子低聲道:“阿誠!”
誠王這是在故意坑害顏溪,以報之前的仇怨。
皇帝雖對他有些不喜,可到底是他的兒子,他初聽之下也覺得有理,便又道:“也罷,阿誠說的也有道理,去,讓她過來。”
讓她在他兩個子侄中挑選,這在皇帝看來已是天大恩惠,尋常女子都萬不能及,畢竟他這兩個子侄都十分優秀。
顏溪還不知道誠王坑了她一把,隻是看到內侍又往這個方向走來,她心中有些不妙。
接著那內侍果然笑道:“顏小姐,陛下請你過去。”
顏溪緊張抿了抿唇,到底沒忍住,小聲問了句:“公公,您知道陛下喚我去有什麼事嗎?”
這公公大約也不想得罪侯府,便道:“誠王殿下向陛下提議,讓您在這兩位中選一位賜婚。”
“誠王?”
顏溪有些咬牙。
很好,誠王那個壞東西竟然坑她,她記住了,以後一定十倍還回去。
顏溪深了口氣,在父母擔憂目光中又往那邊走去。
行過了禮,皇帝便道:“顏溪,既然他們二人都心悅你,你便挑選一個,朕為你們賜婚。”
可顏溪怎麼可能選得出來?
她真心一個也不想選。
眼見皇帝還看著她,她抬頭瞥了眼周圍幾人,正好看到誠王唇角帶笑,目光中儘是幸災樂禍之意,看得人十分火大。
顏溪這人吧,有時候慫,可真得罪了她,她也是個狠茬子,她來到這個世界儘管也被人坑過幾次,可從來沒有一次像這次一樣,坑到她必須要選一個嫁人。
當初榮野打了她大哥一拳,她心中不爽,便能攛掇顧霜去打悶棍,且那還是在剛來之時,人生地不熟的,此刻卻已是她得勢之時。
誠王與她這是大仇。
顏溪盯著他看了一小會兒,突然咬牙跪下,磕了個頭,朗聲道:“陛下明察,臣女心悅誠王殿下,請陛下成全。”
誠王:“?”
誠王幸災樂禍的笑僵在了唇角,他放眼望去,此刻萬眾矚目,目光都在他身上,特彆是連親王、小侯爺、霍將軍之流,看他的目光幽深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