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結果就是皇帝答應了讓顏溪參加下一次殿試,且這時間不遠,就在一個月後。
顏溪走出皇宮的時候整個人都是飄的,她極興奮對連親王道:“連皇叔,我建功立業的第一步實現了。”
連親王默然無語。
他先前一直覺得顏溪想當宰相隻是說說而已,可如今不這麼覺得了。
她是個太雷厲風行的人,什麼事說來就來,行事作風簡直比疾風暴雨還迅猛。
如今求了殿試,想來總是要鬨出一番風雲,他有些頭疼,怕鬨得太大自己護不住她,又怕她光芒太盛,引來太多目光,便如皇帝所說,這姑娘是個能鬨騰的。
而顏溪顯然沒注意到他複雜情緒,隻滿麵盈著笑意,樂滋滋的,“皇叔,你說我姐知道了我這麼出息,會不會大大誇獎我一番?”
連親王沉默了會兒,才道:“或許吧。”
他覺得顧霜大約不會開心。
“倘若我過了殿試,也不知道陛下會給我封個什麼官?”
顏溪全然沒注意到連親王的表情,隻沉浸在自己美好的幻想中無法自拔,一直到回了顏府,她整個人還喜氣洋洋的。
再之後就是姐姐大人第一次看連親王不順眼。
顏溪把連親王對她的激勵,以及她巧言善辯說服皇帝讓她參加殿試的事情給顧霜一說,本是想著得到姐姐的誇獎,再在師兄麵前炫耀一下,沒曾想顧霜聽完這事便皺起眉頭,她看著連親王,目光中第一次流露出詫異。
“親王大人這是閒著沒事可做?”
好端端的去攛掇顏溪當官?還大景女子第一人?這是嫌自己的路不夠難走?
顏溪不過當了個郡主就這麼膨脹了,這要是再當了官,有了朝議之權,連親王準備拿什麼來限製她的膨脹,奪取她的歡心?
原本她就頭疼顏溪的婚事,如今更頭疼了,隻覺連親王是失了智。
又不是不知道她顏溪是個什麼樣不得了的姑娘,偏生還要給她加把火。
連親王麵上往日溫和全然不見,隻剩下一抹無奈之色。
麵對顧霜的詰問他沒法回答,因為他本意不是如此,誰知道顏溪這麼能理解他的意思,竟從他的話中延伸出如此多的含義,讓他反駁也不是,讚同也不是。
可與之相反的倒是顏溪。
她一聽姐姐這麼詰問連親王,反而維護他:“姐,你彆這麼說,多虧了連皇叔,讓我找到了自己的人生目標,人生百年難得熱血一回,連皇叔說得對,不在史書上留下我的名字,怎知我到這世上來過一場?”
顧霜漠然無語。
良久,她對連親王道:“王爺方法奇異,竟是不走尋常路。”
用這種方法來改善顏溪對他的印象,這是顧霜沒想到的,做法讓人瞠目結舌。
連親王唇角微動,目帶苦笑,但最後什麼也沒說。
他說他不是故意的,可有人信嗎?
眼見姐姐和連親王都沒說話了,還沒享受夠讚美的顏溪等了一會兒又摸到了師兄身邊,她笑容滿麵道:“師兄,我要參加殿試了。”
師兄目光淡漠,表情也十分淡,他隨口應了聲:“哦。”
“我覺得我通過殿試的可能性很大,說不定陛下到時候會封我做個大官呢。”
“嗯。”
“萬一今後我當了宰相,咱們家就光耀門楣了。”
“祝賀你。”
師兄始終一副淡漠模樣,也沒大力誇獎她,讓顏溪有些不得勁,她抿了抿唇,又湊到姐姐麵前,提議道:“姐,你說我們要不要辦一個什麼殿試宴,慶祝一下我參加殿試?”
顧霜實在被她這炫耀模樣鬨得頭疼,便道:“萬一你落榜呢?”
“也是。”
顏溪若有所思點點頭,最後篤定道:“那還是等我過了殿試再說,到時候我要邀請全明都城的王公貴族來參加我的大宴,指不定我就金榜題名了。”
而姐姐大人已經什麼都不想說了。
罷了,隨她去,這要是沒過還好,倘若真讓她過了殿試,顧霜已經可以想象到未來的明都城會鬨得多麼天翻地覆。
從前還隻是閨閣後宅,往後可是朝堂政事了。
她搖了搖頭,最後隻微微一歎。
顏溪便懷著十分的愉悅,晚膳時又和家裡人說了幾句,不到半個時辰,就連顏府外院裡灑掃的侍女都知道自家二小姐被皇帝恩準,特許參與下月初一的殿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