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一腔熱忱(2 / 2)

能讓這姑娘這麼嚴肅,可見不是小事情。

顏溪卻被他的話弄得愣了一下,才茫然道:“陛下,臣沒準備參人。”

皇帝連她的折子都沒看,怎麼就知道她要參人了?她是那種隨隨便便想方設法隻會參人的人嗎?

顏溪默默腹誹了一句,把折子遞了上去。

皇帝這下是真有些好奇,他接過太監總管遞上來的折子,打開仔細看了起來。

雖說顏溪的字還是跟狗扒似的,但至少比一月前好多了。

皇帝眉心跳了跳,勉強能看下去。

等把顏溪寫的折子全看完了,他才有些神色奇怪道:“你要······修訂大景律法?”

此話一出,在場諸多大臣們都變了臉色。

律法為一國根本,這可不是小事,甚至可以說是一等一的大事。

這簡直是要無端在明都城翻起一場風浪。

無數人目光彙聚在大殿中央,隻覺得顏溪那張少女稚嫩的麵容下隱藏了諸多隱秘。

這位顏大人看似隻是個不起眼的五品小官,可每次一出手必定要攪得天翻地覆,在場之人已經沒有任何人會真把她當個十多歲的小姑娘看待了。

就在她稚嫩麵容下,藏著大景權力巔峰的變化。

顏溪在眾目睽睽之下卻十分鎮定,她微垂著眼眸,臉上是難得的正經,並未有任何插科打諢的意思,反倒語調清晰,聲音清朗道:“啟稟陛下,臣這些時日仔細研究過大景律法,發現還有許多可以修改的地方,比如第一百二十三條,勳爵可以功勳抵殺人之罪,臣認為此條律法有些不妥。”

皇帝拿著她的折子,麵色倒是慢慢平靜下來,他淡淡道:“有何不妥?”

顏溪也不懼,隻繼續說自己的看法:“臣並非全然否定這條律法,隻是功勳抵罪也應該分不同情況,倘若失手殺人,或是所殺之人最大惡極,則可視情況處理,可若所殺之人乃是無辜者,又或者手無縛雞之力的平民便該重判,我大景以禮立國,最重禮法律常,惡意殺人者視生命為無物,無論是否勳爵,都該償命!”

她隻是舉例了其中一條不算顯眼的律法,但觸動的卻不僅僅隻是冰山一角。

在這條律法中,包含著的是勳爵與平民之間的抗衡。

貴族從來高人一等。

甚至從某種程度來說,皇室也是貴族,隻是皇帝身為天子,心係萬民,他所看到的絕不僅僅隻是榮家和皇族,還有天下百姓。

顏溪覺得他是個英明的皇帝,應該能看出她是什麼意思。

她並沒有完全否定勳爵的存在,她自己就是出生勳爵人家,但大景應該給那些平民子弟更多的機會,也該更平等一些,比如她第一次見到林睢意時,在鴻業樓裡那些貴族子弟的所作所為。

顏溪沒有覺得貴族就是無能平庸,她身邊有許多優秀之人都是貴族出生,他們確實是人中龍鳳,是其中佼佼者,可亦有許多平民子弟,他們雖出生寒門,也有一顆向聖之心,比如林睢意。

不是誰壓倒誰,隻是需要一個平衡。

皇帝久久不言,誰也看不出他平靜麵容下究竟隱藏著什麼樣的情緒,隻有顏溪目光鎮定,甚至與他對視。

許多人都說當今乃是大景開國以來最英明最有魄力的皇帝,顏溪也相信他是。

她的目光誠摯無比,十分信任,並沒有往常任何一絲討好或是諂媚在裡麵,隻有滿腔熱忱。

皇帝看了她許久,突地輕聲一笑,他把折子拋在麵前桌案上,背脊往後仰,靠在金黃色的椅背上。

顏溪依然看著他,猶如一個最雞血的員工看自己揮斥方遒的老板。

雖然周圍有許多目光都透著不善之意,但她根本沒放在心上。

皇帝一聲輕笑之後,良久才道:“想以一己之力抹平這道鴻溝,你做得到嗎?”

顏溪當即高聲道:“臣曾說過,願為大景斬荊棘,願為大景灑熱血,荊棘我不怕,熱血我有滿腔,對大景好的事情,我看誰敢和我作對!”

她說著話還朝那些不善目光狠狠瞪了過去,氣勢凶惡完全不像一個五品小官。

皇帝掃過群臣麵容,最後也沒說同不同意她的做法,甚至沒按照規矩把她的折子拿出來朝議,隻淡淡說了句:“朕拭目以待。”

觸犯到勳爵利益的事情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做到,皇帝根本沒表態,隻輕飄飄掠過這事,還給了顏溪一個琢磨不定的眼神,看得她有些心慌慌。

但她沒太緊張。

開玩笑,她又不是要扳倒勳爵,隻是想稍稍平衡一下其中的關係,這點麵子都不給,當她認識的大佬們是吃素的?

顏溪目光默默從連親王和太子身上掠過,最後落到皇帝身上。

皇帝難道以為她真去自己斬荊棘?不,她當然是扯虎皮,大景最厲害的三個大佬她都能先扯著,實在不行還有皇帝在呢,哪家勳爵這麼不要命,非要和皇族碰個你死我活?

目光從他們三身上掠過後顏溪默默退回到自己的位置,無視了那些心懷鬼胎的目光。

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她也是為了皇室工作嘛,‘乾爹’一定可以理解她。

作者有話要說:  顏溪:不是我要做這件事,是我乾爹和我姐夫要做,懂?

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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