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親王麵上溫柔寵溺的笑容陡然一僵。
倘若是彆人來說這句話, 下場定然不會太好，可若是顏溪······
他輕輕一歎, 無奈道：“你真是明白我的死穴。”
豺狼虎豹，這姑娘可不止他一個人守著。
見他歎息，顏溪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她也就是隨口一說。
雖然她算不上什麼重情重義的人，但也做不出那般浪蕩不羈的事，事實上當家裡相中連親王之後，顏溪就開始下意識同其他人保持距離，至少在私事上是如此。
她也在努力接受連親王, 這是顏溪的擔當。
見他這般無奈, 她頓了頓, 有些訕訕：“你、你彆誤會, 我隨口說說的。”
連親王臉上歎息的表情更深了。
他伸出手, 動作有些緩慢, 一點一點將她攔在懷裡，見顏溪沒掙紮，這才湊在她耳邊輕聲道：“有些話怎能隨意說？這是在傷我的心，想好如何補償我了嗎？”
顏溪本來就有些懵，又被他攬在懷裡, 莫名緊張如今聽他突然這麼說，她微微往後仰了仰身子, 目光帶著幾分茫然道：“什麼補償？”
她總覺得連親王今天怪怪的，彌漫著一種說不出的、某種蓮味。
“不如我們早些訂婚？”
連親王的聲音一直很輕, 也很緩，並沒有半點焦急的意思，更像是一種試探，顏溪沒聽出什麼奇怪的地方, 便道：“可我想解決芒國之事後再談論婚嫁。”
“我們可以先訂婚，待那件事結束之後再成親。”
“這麼快嗎？”
顏溪在他懷裡縮了縮，小聲道：“你很急嗎？”
她隻是下意識這麼問了一句，本以為按照連親王的性子，會回答她不急，誰曾想連親王沒有絲毫猶豫，他聲音微微低沉，很快便道：“很急。”
“？”
顏溪頓時有些詫異起來。
“其實我們現在和成親了差不多，你看，就算成親了，我也不可能天天待在家裡當一個貴婦人，我一樣要上早朝的。”
這話她得提前和連親王說清楚了，就算嫁給他成了連親王妃，王妃這個身份依然要在她禦史之位後，她不是個會願意為了丈夫奉獻自己事業的人。
至於拋頭露麵見外男之類的······不好意思，她一樣都做不到，她為臣子，一個臣子該儘的本分她都會做到，她隻能保證自己對待婚約從一而終。
顏溪想到這裡心頭略微有些沉。
其實她不想這麼早成親，或者說她之前抗拒成親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這個。
在家裡無論她如何做家裡人都會寵著她，但嫁了人就不一樣了，儘管連親王也寵著她，但到底不是在家裡了。
但她不可能一輩子不成親，這是時代的洪流，人力難抗，再者她並不是那種獨身主義者。
顏溪神情略有些沉默，卻聽連親王輕笑道：“成了親自然和現在差多了，我雖然不想要孩子，但······也算不得坐懷不亂。”
顏溪還有些微沉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住，好一會兒她才推開摟著自己的連親王，沒好氣道：“榮霄，以前怎麼沒看出來你這麼不正經？”
連親王以前明明是個最正經不過的人了，彆人多做些違矩的事他便要斥責，如今倒好，擱著跟她說的什麼話？
連親王被她推開沒也緩下笑意，隻溫柔道：“我也是個正常男人。”
也許是被他的話刺激到了，顏溪想都沒想，脫口而出：“你可以自己解決啊，你都活了二十多年了，難道沒我你就不過了？”
這話才說出來顏溪便覺不對。
她應該岔開這個話題才對，乾什麼要和連親王討論這個？他們還沒成親呢。
顏溪很是尷尬般咳了兩聲作為掩蓋，不等他再說些什麼，便立馬轉移話題道：“那個，你說除了雲太傅，明天我第二個該去拜訪誰？”
連親王看著她的目光有些微暗，並沒回答她這個問題，過了一會兒才低低笑了兩聲，他道：“小姑娘懂的不少。”
顏溪便整個人都不好了。
再和連親王待下去，她覺得她的臉都要熟透了。
顏溪抿著唇敲了敲車壁，語氣迅捷道：“還有多久到顏府？”
外麵駕車的小廝頓了一會兒才答她：“就快到了，小姐有什麼事嗎？”
“沒有，到了叫我。”
顏溪隨口回了一句，並且瞥了連親王一眼，但在看見他臉上那種說不出的溫柔笑容時，她如觸電般飛快收回了視線。
好在連親王之後並沒有再逗她，大約是見她實在臉紅得厲害，他除了低聲笑了兩句，便沒再說些什麼。
到顏府之後，他語氣溫和叮囑了幾句，便讓她快些進門。
顏溪也沒和他客氣，她頂著紅暈還未散去的臉頰飛快邁進了自家大門，隻在最後她回頭看了一眼，目光從連親王溫柔眉眼上掠過。
——這個場子她遲早要找回來。
顏溪在心中默默發誓。
等成親了，她就讓這個男人知道什麼叫做‘厲害’。
她可是經曆過無數網絡信息狂轟亂炸的女強人，連親王這個二十多了還沒摸過女人手的人也好意思跟她開車？她也就是現在不熟不太好意思罷了。
顏溪在心中反複安慰了自己一番，給自己拋了無數‘厲害’的暗示，這才逐漸平息下來。
至少當她見到姐姐的時候，臉上的紅暈已經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