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衣服染上一抹血紅的寧侯,寧六爺淡淡道,“有些事兒還真是不能想。”
才想跟在寧脩身邊不安全,馬上就出事了。
寧脩靠在床上,看寧六爺一眼移開視線。
他受傷了,而他家裡這位爺,或許正感他自己料事如神。
這就是他們之間的祖孫情。
“侯爺,藥好了!”
莫塵將藥遞過去,寧侯沒接過喝下去的意思。
莫塵要喂,寧侯給推開了。
看此,莫塵隻得將碗放下。
“要我喂你嗎?”寧六像個長輩似的問道。
寧侯看他都沒看他一眼,對他的話完全充耳不聞。
寧六爺看著寧侯也沒動,給寧侯喂藥什麼的,他也不太想做。
“青石,你去把我箱子裡的經書拿過來。”
聞言,莫塵瞬時抬頭看向寧六爺,神色驚疑不定,六爺要做什麼?不會是要念經給侯爺‘祈福’吧?
如果是……
“你敢在我跟前念經,我就把祥雲寺給你燒了。”
威脅的話,寧侯說的直白又平常。
寧子墨聽了,分外平靜道,“佛主在心中,不在寺院,你若想燒儘可自便。”
“是嗎?既然這樣……莫塵,去磨刀,然後帶人先為六爺除去一根,助他早日六根清淨,早歸皈依我佛,位列仙班。”
先除去一根?!都需要用刀了。那麼,這一根指的是什麼不言而喻。
“青石,經書不用拿了,我忽然不想看了。”
“是!”
莫塵低頭,被侯爺從小欺負到大。所以,很多時候六爺還是相當識相的。
隨時處於翻臉狀態的祖孫倆,彼此大眼瞪小眼。
屋內一時靜默。
“侯爺,熱水打來了。”
蘇言端著水,走進屋內,打破沉默。
看到蘇言,寧六爺視線自然落到她腰上,再次好奇,為什麼他的腰的那麼軟呢?跟自己的完全不一樣。
寧侯沒動,隻是看著她。
被寧侯盯著,蘇言有些不明所以。她哪裡又惹到他了嗎?
是惹到了。
若非因為她,寧侯不認為自己胳膊上會被刀劍劃到。
遭遇刺客時,寧侯根本就沒把那些人放在眼裡。在刺客襲擊他時,寧侯應付自如,遊刃有餘。但,就在那時,他竟然看到蘇言在那或重傷,或已咽氣的刺客身上扒拉錢袋子。
那趁火打劫的作為,完全可以稱之為無恥。
就因為她那不著調的作為,寧侯一失神,手臂上挨了一下。
這受傷的原由,讓人惱火。所以,看蘇言分外不順眼。
當然了,寧侯看蘇言一直不太順眼。特彆是從昨天,她就算是扮做男子,還能被寧子墨看上後,就愈發不順眼了。
被寧侯盯著,蘇言心裡犯嘀咕。
而莫塵看寧侯一直盯著蘇言,也猜不出緣由,隻道,“給侯爺將傷口清理一下吧!”
作為小公子的娘親,看到小公子的爹爹受傷,她不能隻是會端熱水,而理當做點什麼才是,莫塵如是想。
“是。”
蘇言將熱水放在桌子上,拿著棉布在床邊坐下,看著寧侯胳膊上那道傷口,輕輕擦拭著。
誰稀罕她來獻殷勤!
寧侯心裡不屑著,但卻沒動,還似有若無的,不時看寧子墨一眼。至於是處於什麼心理,寧侯沒意識到,也沒探究。
寧子墨靜坐著,看蘇言為寧侯清理傷口。
盯著看著,心裡暗腹:沒想到他不止是腰軟,手也挺靈巧的。
“六爺,侯爺身上有傷,需要靜養,您看……”莫塵極力含蓄的下逐客令。
他是真擔心六爺在這個時候又說出什麼不可思議的話來。
莫塵話中意思,寧子墨聽得懂,但卻沒動,轉而對著蘇言道,“江大,你對佛經有沒有興趣?”
如果有,他倒是可以教他,先收做弟子,讓江大也發現他的優點,也許還有機會再議苟合之事。
“回六爺,沒興趣。”
看蘇言答的毫不猶豫,寧子墨滿是遺憾。
看到寧子墨臉上表情,寧侯嗤笑一聲。
這一聲譏笑,落到寧子墨耳中,沒任何感覺。
就憑他們那不堪一擊的祖孫情,他被嫌棄,寧脩幸災樂禍才是正常。
“曹小姐!”
“嗯,侯爺可在屋內?”
“是……”護衛應,還未來得及稟報,就看曹碧錦帶著婢女走了進去。
看此,護衛本想攔著。可想到之前,侯爺幾次三番的送信給曹小姐,護衛抬起的手,不由又收了回來。
侯爺既對曹小姐有意。那麼,看到曹小姐過來,心裡定然也很高興吧!
而且,當下也是侯爺獲得美人心的一個最佳機會。
這次,曹小姐若非剛好遇到了侯爺。那麼,在遇到那些惡徒時,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呢!
所以,這次侯爺受傷,那也是英雄救美導致的。
曹小姐心裡定然感激,對侯爺態度也一定會跟著改變,絕不會再像之前那樣冷淡了。
一點皮外傷,抱得美人歸,還是很劃算的。作為屬下,要有眼神,不應該攔著。
護衛心裡這麼想著,看著曹碧錦帶著丫頭走進屋內。
人未至,香氣先襲來。
聞到那股香甜的味道,蘇言自然轉頭,看一身白衣的曹碧錦,邁著蓮花步,緩步走來。
麵若白玉,貌若桃花,身姿婀娜,體態輕盈!
無論樣貌還是身材,都妥妥一個古代美人兒。
曹碧錦走進來,看著寧侯,自持端莊,“侯爺,可好些了?”
“嗯!曹小姐怎麼來了?”寧侯淡淡道。
“這次侯爺因我而受傷,於情於理我理當前來探望。”
聞言,寧侯挑眉,因她而受傷,什麼時候的事兒?
曹碧錦不知內情,認定寧侯是因她而傷,心下滿意亦歡喜。
看著寧侯胳膊上那一道血痕,在床邊坐下,伸手拿過蘇言手裡的棉布,“你下去吧!”完全對下人的口氣。
當然了,蘇言這會兒也確實是一身小廝的打扮。
蘇言起身,看曹碧錦小心翼翼的為寧侯擦拭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