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關祠堂,蘇言在祠堂裡看了一圈後,就坐在地上的蒲團上,望著寧家列祖列宗的牌位,開始等飯吃。
應該有飯吃吧?
寧脩讓她反省,也要讓她吃飽了才有力氣反省對不對?
吱……
聽到推門聲,蘇言隨即轉頭望去,第一反應,是送飯的來了。呃……
隻是看到走進來的人後,蘇言愣了一下。
寧子墨,怎麼是他?
六爺看到蘇言亦是愣了一下,怔楞一瞬,隨即恢複如常,風輕雲淡的走進來,在蘇言旁邊的蒲團上跪下,將手裡的東西擺放在前,而後,對著寧家列祖列宗一叩首,“不孝子孫寧子墨在此給諸長輩請安了。”
聽著寧六爺的話,看著他剛才的動作,蘇言:六爺做起這些來,很是有點行雲流水的感覺。
動作做的太過流暢,讓蘇言覺得,六爺之前可能經常被罰跪祠堂。
“你這麼在這裡?”寧六爺看著蘇言,率先開口問。
“因為打架!六爺爺您呢?是因為想念祖宗特來請安嗎?”
“不是!是因為好奇心太強,對晚輩教導太多,被罰來的。”
寧六爺倒是分外坦誠。
蘇言聽了了然。
“六爺爺,老夫人有沒有說要罰你在這裡待多久呀?”
在寧家,比寧六爺輩份兒長的也就隻有老夫人了。所以不用多問,能罰他來此的也隻有老夫人一人了。
寧六爺搖頭,“嫂子沒說。不過,根據往日經驗至少也要三五天吧!”
聞言,蘇言神色微動,“根據往日經驗?六爺爺可是時常被罰跪祠堂嗎?”
寧六爺看她一眼,眉目淡淡,不怒自威,“長輩的事,作為晚輩不要多問。”
“是。”
看蘇言應的乖順,卻嘴角藏笑,寧六爺抿了下嘴角。跟晚輩一起罰跪祠堂,這種時候擺著架子,好像也威嚴不起來。
咕嚕……
一聲肚子叫的聲音響起。在這肅穆又靜寂的地方,顯得尤其響亮。
寧六爺轉頭朝著蘇言肚子看去。
“我餓了!”
“忍著吧!”
忍著?!
“不給飯吃嗎?”
“既是犯錯來反省的,首要就是要餓其體膚,對著祖宗吃吃喝喝,還談何反省?”
這話好像也很有道理。
“如果實在餓的厲害……”寧六爺說著,抬眸望了望擺放在供桌上的供品。
蘇言自行理解,自以為意會了,隨著將手伸了過去。
啪!
然,還未碰到手背上就被寧六爺用書給拍開了。
嘶!
還真疼。
六爺同寧侯不愧是祖孫倆,下手都是一樣的重。
“如果實在餓的厲害,就多看看那上麵的點心,望梅止渴懂嗎?”說完,寧六爺自己看了看貢桌上的點心,無聲咽了咽口水,而後拿起擺放在前麵的一本書,翻開,拿起筆墨,伏在地上開始認真的勾畫起來。
好奇心使然,蘇言伸頭湊過去看一眼。
當看到寧六爺正忙活的事,愣了愣,隨著道,“六爺爺,晚輩能不能幫忙一起畫?”
六爺聽了,看著一身男裝打扮的蘇言,靜默少時,遞給她一本書,又給了她一支筆。
守在外的護衛,看到裡麵情形,猶豫一下,轉身走開了。
莫塵聽了護衛稟報,吐出一口氣,望望天,該說他感覺真是準嗎?六爺和蘇言一起,果然會鬨幺蛾子。
輕歎一口氣,莫塵抬步走進屋內,看寧侯正在翻閱書信,輕聲開口,“侯爺,屬下有事兒稟報。”
寧侯頭也不抬,“說。”
“侯爺,屬下以為,還是讓六爺和蘇小姐分開反省比較好?”
寧侯聽了,繼續看著手裡信函,隨意道,“他們又鬨什麼幺蛾子了?”
寧六爺是個慣會生幺蛾子的,蘇言也不是個安生的。這兩人待在一起,定然會鬨點什麼事兒出來。關於這一點,寧侯已早有所預料。
莫塵斟酌了一下用詞,開口道,“回侯爺,六爺是因為亂閱雜書被罰回來跪祠堂的。現在,六爺為向祖宗表示他正在反省,也已在改過,就把那些雜書都給帶回來了。現在,正拿著筆對著祖宗牌位,一一的給那雜書上的人物勾畫衣物。或是想以此表示,他心無雜念,書中事物入眼,不入心。”
雖然看了雜書,但他身心依舊無比純潔,絕不會做抹黑寧家的事。
“六爺忙著作畫,那蘇言呢?她在做什麼?”
想來應該不會是捂著眼睛,回避。若是她這麼規矩,莫塵也不會來稟報了。
莫塵:“蘇小姐在幫著六爺一起畫衣服。”
聞言,寧侯抬眸,“一起畫衣服?”
這話在寧侯聽來,完全是在說他們在一起翻閱雜書。而且,還是在寧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前,他們可真有孝心的。
寧侯漫不經心的想,若是寧家列祖列宗若是地下有知,看到他們的晚輩如此一本正經,連雜書上的人都必須衣著整齊,不知道會不會欣慰到從墳墓裡爬出來。
“回侯爺,聽護衛說,蘇小姐因為畫的特彆出彩,還得了六爺的誇讚。現在六爺正向蘇小姐虛心求教,似要奮力讓雜書上的人物更加衣著鮮美。”
寧侯:極好!寧家列祖列宗就算是已駕鶴西去了,也要再次接受一下雜書的洗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