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姐,小公子,侯爺即將啟程回京,請你們回去。”
聞言,蘇言看看天色,心下疑惑,天馬上就黑了要啟程回京?怎麼這麼突然?難不成因為發型亂了,讓他連邊境都不想待了嗎?
心裡這樣想,卻沒多問,同呆呆一起隨護衛回去。
“你來見本侯作甚?”
蘇言同呆呆走到門口,聽到寧侯這話,不覺朝裡望了望,當看到寧侯對麵站著的竟是柳邧時,蘇言不由停下了腳步。
“小民來這裡,是來向侯爺賠罪的。”柳邧說著,在寧侯跟前跪下,懇切道,“之前不知侯爺身份,多有冒犯,還望侯爺恕罪。”
“若是本侯無法饒恕呢?”
柳邧聽言,抬頭看著寧侯,靜默少時,開口,“若是侯爺怒火難消,難以饒恕。那麼,請侯爺容許小民替母受罰。”
“若是本侯不容呢?”
柳邧啞然,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說了。
蘇言:顯然這麼任性刁蠻的男人,是柳邧所沒遇到過的,他懵逼也是正常。
看柳邧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樣子,寧侯沒什麼表情道,“既已無話可說,你可以去牢裡待著了。”
來請罪,等於自跳火坑。
柳邧苦笑,民間一直傳寧侯脾氣古怪,性情極差,現在看來傳言不虛。
不過,這次行事莽撞的確實是他,侯爺怪罪也是在所難免。
為官者,邊境的一個小小的七品官員,為了銀錢尚敢草菅人命,更何況一個常入戰場的侯爺了。
在他的眼裡,處死一人,就如踩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
長歎一口氣,柳邧看著寧侯,懇求道,“今日之錯全在我一人,還望侯爺繞過家母,亦不要為難吾內人。”說著,叩首,“在此小民先叩謝侯爺了。”
寧侯看都未看他一眼,更是連句話都懶得在與他多言。
“另外,還望侯爺能夠善待蘇表妹。”
聽到這話,寧侯眼簾抬了抬。
柳邧神色坦然,“蘇表妹雖然性子粗野,人有時也有些過於潑辣。但其心性並不壞,她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還望侯爺平日裡不要與她計較太多。”
說完,柳邧對著寧侯再次叩首,而後起身朝外走去。
走到門口,當看到杵在門口的蘇言和呆呆時,腳步頓了頓,看著蘇言,猶豫了一下開口,“表妹,你無需在中間感到為難。所以,不用替我求情。對侯爺,我確有許多冒犯之處。”
“你不就是叫了他一聲表妹夫嗎?沒事,侯爺不是那麼小心眼的人,他……”
蘇言話未說完,就聽柳邧道,“不止是這樣!其實我,我過去在做學問的時候,還寫過不少辱罵侯爺的文章。”
蘇言:……
哪個需要他坦白了?他是不是活過來。所以特彆來這,想給自己討一個特彆的死法?
“我就算是被侯爺處置也是死有餘辜,表妹無需感到愧疚,也請替我代話給元磬和家母,告訴她們,我是罪有應得,讓她們以後好好生活,不要因我而心生怨恨。”
蘇言:念書竟能念到不畏生死嗎?
“好了,該說的我都說完了,我去牢裡待著了。表妹,我們,後會無期。”
蘇言站在原地,看著柳邧那難掩悲壯的背影,若有所思。
這麼勇敢的人,也許該令人敬佩。可是,她為啥覺得他這麼傻氣呢?
“若是不放心他一人在牢裡,本侯也可送你一並過去。”
蘇言聽言,收回視線,抬腳走進去。
呆呆抬腳正要跟著過去,卻被莫塵給拉住了,“小公子,屬下先送你回去梳洗吧。”
聽言,呆呆看看莫塵。
莫塵低聲道,“侯爺有話要與蘇小姐說,小公子還是暫且不要打攪為好。”
呆呆聽了點頭,隨著莫塵走了出去。
當走到窗前,呆呆腳步陡然停下,哧溜跑到窗前,耳朵貼了上去。
莫塵忙上前,“小公子,這可萬萬使不得呀!”
呆呆不吭聲,對莫塵的話充耳不聞。
莫塵不敢硬拉,隻能勸說,可勸著勸著,在聽到寧侯開口時,他即刻閉嘴,不覺也豎起了耳朵。
“剛才柳邧說你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你覺得呢?”
“我自然是。”
寧侯聽了,盯著她,隻看,不說話了。
蘇言不動不言,隨他盯著,一點沒覺得不自在。
良久,寧侯看著她,悠悠開口,“本侯剛看過太醫了。”
蘇言:這話她不懂。
“李太醫說本侯身體很好。”
“恭喜侯爺。”
寧侯看蘇言一眼,“就是喜好有些異於常人。”
蘇言:嗯?
“既身體很好,未中毒,也未被下蠱。那麼,既已發生了,本侯也沒什麼不敢承認的。”寧侯看著蘇言,不緊不慢道,“蘇言,本侯心悅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