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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呆呆神色凝重,莫塵感覺必是有事。所以,不敢耽擱,將寧侯喊了出來。
寧侯從屋內出來,看著莫塵,麵帶不愉,“何事?”
“回侯爺,這個屬下也不甚清楚。是小公子要找侯爺,好似有重要的事。現,小公子人在府門口等著您。”
聽言,寧侯眉頭皺了皺,抬腳往外走去。
呆呆不是那大驚小怪,無事生事的娃。若非是真有事,不會這麼晚上還打攪他。
這麼想著,寧侯眉頭動了動,有種為父的驕傲感不可抑製湧上心頭。比起京城那些個不成器又嬌氣的公子哥,他的兒子確實優秀。
帶著這種優越感,寧侯看到站在府外的呆呆,分外的慈祥道,“天這麼冷待在外頭作甚?有什麼事去屋裡說不也一樣嗎?”
呆呆心裡有心事,對寧侯的慈愛,並未感受到,隻是凝重道,“此事不宜在家裡談,爹爹還是隨我去街頭茶樓說吧。”說完,想到什麼又加上一句,“六爺爺也在。”
聞言,寧侯臉色當即耷拉了下來,“他不是離京了嗎?怎麼還在。”
看寧侯這模樣,莫塵低頭,侯爺這樣也不怕小公子學了他的不孝。
“爹爹先隨我過去再說吧。”
看著呆呆那沉重的背影,寧侯凝眉,隨著大步跟過去。這麼晚了,他倒是要看看這一爺一崽的有什麼事關重大的事要說。
到了茶樓,看六爺坐在窗前,手執一杯茶,遙望窗外,一副憂鬱公子的姿態。
“曾爺爺,爹爹來了。”
六爺聽了,看看寧脩。眼底溢出一抹幽光。
那光芒……
寧脩熟悉,因為他也經常那麼看六爺,蠢蠢欲動,想要放開了打一架。
“你來了,坐吧。”
不過,最終六爺什麼都沒做,寧侯也一樣。
寧侯在六爺對麵坐下,看著他,開口,“這麼晚喊我過來什麼事兒?”
六爺看向呆呆,“你與他說吧!”
他怕自己開口,一個控製不住動了殺念,阿彌陀佛!
呆呆看著寧侯,開口,“爹爹,你還記得我前幾日跟你說的,學堂上那個很是聰穎的農家娃子嗎?”
“嗯,記得。”
一個農家娃子憑著極好的記憶力,將一眾皇孫和高門公子都給比下去了。
也因此,皇上特禦賜他入了宗子學府。其目的就是讓那些皇孫們多點上進心!
“我還給爹說,他娘親也有身子了,你還記得嗎?”
“嗯。”好像記得。
“前兩天他跟我說,他娘親快生了。然後,今兒個他沒來,我想著定然是他娘親給他添弟弟或妹妹了。然後,我就去他家……”
“說重點。
“他娘親生娃子,死了!”
寧侯:……
寧侯麵皮緊了緊,如此重點來的太突然,且那結果來的讓寧侯更是毫無心理準備,遂不及防的心頭猛的一跳。
繃著臉道,“你叫我來就是為了給我說這個?”
呆呆點頭,滿是不安道,“爹,娘她會……”
“你敢說出來,我讓你從今天起就見不著。”
聽言,呆呆低下頭來,卻忍不住的抹了抹眼睛。
有些場景寧侯沒看到,可他看到了。今日他帶著從成衣坊買的小棉衣小鞋子去他家裡到賀的時候,沒看到那預想中的一團喜氣。隻看到了那滿屋的血氣,滿屋的哭聲,還有那沒了氣息的婦人,以及那嬌弱無比的小娃娃。
想到那片血氣,想到他那同窗抱著他娘親痛哭的樣子,呆呆此時心裡滿滿都是恐懼。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我會在普渡寺好好祈禱。至於你,也多積善事吧!”說完,六爺未在多言,起身離開。
青石疾步跟上,看著六爺,內心滿是無奈。
他家主子沒娶妻,沒生子。明明什麼都沒享受過,但卻把該操的心都給操了。
六爺一走,剩下寧侯與呆呆父子倆。
父子倆對視一眼,看看呆呆那泛紅的眼眶,寧侯起身走人。
呆呆靜坐著沒動,隻是望著窗外,看他父親大步踏上馬車,離開,眼簾垂下。
呆呆不知道自己呆坐了多久,隻是等他恍惚回神準備離開時,看到他父親突然又回來了,闊步走到他跟前。
呆呆疑惑著,正要開口說話,就聽他父親帶著一絲惱意道,“這種事兒你自己知道就成了,告訴我做什麼?”
“爹爹……”
“傻坐在這兒做什麼,給我回去讀書去。”說完,寧侯徑直走人。
望望寧侯的背影,呆呆起身,默然跟在後。
一路上父子倆都沒說話。
……
待寧侯回到府裡,蘇言已經睡著了,床頭的桌子上還有一碟子剝好的橘子。
看著那剝的乾乾淨淨的橘子,寧侯嘴角微垂,賢惠的可真是時候。
在他心情正煩亂的時候,她賢惠個什麼勁兒,這不是讓他鬨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