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真很喜歡泡溫泉, 平時休息時的一大活動就是和施旖旎去泡施家的私湯。這次來日本她也準備了泳衣,看見院子裡的溫泉池時還很高興。
可她怎麼也沒有料到,溫泉這就變成了……鴛鴦浴。
男人背對著她坐在池水中, 半個肩背都隱沒在溫泉旁的竹草後。他的膚色月光般冷白,肌理線條在夜色中也很明晰, 寬肩向下驟然收窄, 在水麵上形成完美倒三角。
尤真咬住下唇,睫尖顫了又顫, 抖了又抖。
聽說在日本, 男女都是不分開一起泡溫泉的。
那,她和自己的男朋友在自家食堂裡泡一會兒,也……沒有什麼吧。
她如此心道。
像是在說服自己, 更像是……在為此刻無法自控的沉淪尋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尤真在浴室裡磨蹭了很久。卸了妝, 卻又在臉上鋪了一層晚安粉, 將根本就沒什麼瑕疵的皮膚修飾的更加細膩。淡淡噴了一層香水後, 她又脫下連體泳衣, 換成上下兩件套,款式有點像保守一些的比基尼。
這樣的,似乎會好……拆解一些。
一陣胡思亂想外加心跳如鼓後,兩隻赤-裸的白嫩腳丫從浴室裡悄無聲息的走出來,又像一條魚一樣, 無聲無息的溜進泉池之中。
月色朦朧,夜涼如水。
尤真垂斂眼睫不敢看對麵,隻留了個腦袋在水麵上, 和男人刻意拉開一個小對角的距離。
唐澤宇一直闔著眼,似乎對一切都毫無知覺。他靠在池壁上,兩手鬆散搭在沿邊, 勁瘦腰身繃出自然的腹肌輪廓。
尤真不自覺將麵前男人的身材和小h-漫相比……漂浮的心思剛冒出一個小小的氣泡,就被她搖搖頭立刻震碎。
或許是男人閉目養神的神態太過恣意放鬆,亦或是星靈和流水足夠舒緩神經,她的緊張忐忑也在不知不覺中消散……
“在想什麼?”唐澤宇突然開口。
男人的聲音被水汽浸潤,霧柔的質感。
尤真搖頭:“沒什麼……”
她又問他:“你剛才在想什麼啊?”
唐澤宇很慢的眨了下眼:“想到高中的時候了。”
“高中的時候?”尤真有點意外,最後很輕的笑了一下。
她都快忘記他倆是高中同學了。
隻不過並不同班,當時也沒有什麼交集,連話都沒說過。
“我記得那時候,學校裡還有好幾個混血,也有外籍的,不過當時你‘名氣’最大。”提及往事,尤真更放鬆了些,話也多起來了。
“主要是大家聽說你家裡有廟,都挺新奇的,畢竟以前沒見過,也不知道日本的僧侶還可以結婚……”
唐澤宇引人注目的原因還有一個她沒說——那就是他長得也很好看呀。
和原燁當時那種酷痞矜傲不同,唐澤宇身上有著一種超乎年齡的沉穩和淡然。
應該就是被這裡的古佛和香火熏陶出來的氣質吧。隻不過當時,女生們多的還是喜歡原燁那種類型的……
“那你當初……”尤真終於抬眼和男人直直對視,“對我有什麼印象嗎?”
唐澤宇揚了下唇角:“沒有。”
尤真:“……”
行唄。
當年方方是校花,又是人儘皆知的首富孫女。跟好姐妹相比,她確實不很惹眼。
但是……
這個男人就不知道說兩句好聽的哄哄女朋友嗎?!
哼。
看她垂眸努唇,唐澤宇又勾了下唇邊:“所以我剛才一直在回憶,高中時和你有什麼交集。”
尤真又浮起一絲希望:“那你想起什麼了嗎?”
男人搖頭:“沒有。”
尤真:“……”
大師你還真是……不打誑語。
“也是。你高中畢業就回日本繼承家業了。”她語氣淡淡的,又帶著點賭氣的意味,“本來就沒有打算在中國長呆吧?所以對高中同學也不是很留心……”
唐澤宇默了片刻:“我當初的確也有這樣的想法。”
他目光微轉,凝在水麵上女人平直纖薄的肩膀上。
“當年畢業後,我幾乎是逃離般回到這兒。我並不享受高中那幾年。”
尤真眸光微動,理解了男人的意思。
他也和原燁一樣,是當年校園暴力的受害者……
“佛說萬發緣生,可後來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不明白為什麼我要去那裡上高中。”
他看著她,目光特彆幽深:“現在我明白了。”
“去那裡上高中,應該是我去做的第二正確的事。”
尤真抿唇笑了下,又問:“那第一正確的事是什麼?”
男人低笑了下:“第一正確的事,也是我最大的幸運——”
“答應上《好久不見》這個節目。”
尤真心弦微動。
她當然聽懂了他的弦外之音,回想起來也覺得不可思議。
當初上節目,隻是不要方方單獨夾在程柏宇和江芸念之間,卻沒想到再次遇見他。
他也是她幸運的意外和驚喜啊……
“我不是一個很浪漫的人。”男人低沉的嗓音和細微水聲和在一起。
“也不會像原總那樣,將一份感情藏在心裡六七年……”
尤真抬頭,這才發覺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拉近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他逆著月光站在她麵前,眸色比黑夜還要濃鬱。
尤真忙不迭垂眼,目光又撞上男人掛著水滴的腹肌。隨著他起身,兩側人魚線也慢慢顯露出來,和恥骨一起,十分引人遐想地沒入水麵之下……
尤真睫毛劇烈顫動,眼睛都快不知道往哪兒放了。
男人已經替她做出了選擇。他一手覆上她濕潤光潔的肩頸,骨節分明的手挑起她小巧的下巴,讓她和自己平視。
“但我要是有了意中人,她就會一直住在我心裡。”
他牽起她一隻手,慢慢覆在自己心口上:“這裡不算大,隻有你一個人。”
“尤小姐願意棲居在這裡嗎?”
尤真心裡一顫,不自覺蜷縮的指尖觸到男人軟中帶硬的胸膛。
她很低聲地說了句什麼。
“嗯?”唐澤宇沒聽清。
尤真抿唇:“我說——”
他抬手在他胳膊上拍一巴掌,力氣太軟綿,隻帶起一串淅瀝水花,更像是在調情。
“為什麼還叫我尤小姐?”
太生疏。
男女朋友都能給這和尚叫成隔壁鄰居。
尤真不滿撇嘴:“都沒人這麼叫我的……”
男人輕笑:“沒人叫才好。”
他攬她進懷:“你就是我一個人的尤小姐。”
沒有阻隔的肌膚相親,尤真後背一麻,腰都有點軟了。
攀著男人的寬肩站穩,下巴遞抵上他胸口時,唇片若有似無地刮擦過凸起的喉結。
她聽到很清晰的吞咽,以及明顯急促的鼻息。
下一刻,後頸被捏住,男人的唇貼了下來。
尤真沒有來想起男人剛才公開處刑的嬰兒學步車。當初拍的時候她心裡還腹誹,不知道為什麼那麼多微信,喜歡在雨中濕身拍。
現在她明白了。
濕身會讓曖昧發燒,理智被燒毀,□□被蒸騰。
嘖嘖親吻聲大的令人耳紅心跳。她的唇被撕扯吮咬著,細微痛感從舌尖蔓延至舌根。嘴唇得以幸免後,很快,脖子,肩膀,鎖骨,甚至微妙的分界線處又都有了難以言說的酥痛感……
“有個問題想問你。”男人埋首在她頸窩裡,聲線全啞。
“你下一部戲裡,有僧人的角色嗎?”
尤真被親的七葷八素,眼神都還在渙散:“沒,沒有啊。”
“沒有?”男人低沉反問,語氣開始玩味,“那,你為什麼要看《僧侶之夜》?”
尤真:“………………”
為什麼要拆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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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貼著她的耳廓悶笑了聲,很難得的痞壞追問:“所以,不是為了新戲準備學習。”
“是想和我像那裡麵演的那樣?”
尤真:“!!!”
“不,不是!”她立刻矢口否認,羞恥度急速爆表。
“可是——”男人的喉結重重滑落,聲線蠱惑般沉緩。
“我想和尤小姐那樣。”
尤真大腦轟出一聲,渾身輕顫打出個激靈。
腿間好似溜出來一條頑皮小魚,汩汩彙入到同樣暖融的溫泉水中……
“與有情人,做快樂事。”男人一字一句曖昧緩慢,炙熱吐息灑在她耳畔,“不問緣劫。”
“尤小姐……不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