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黃黃柳柳都是仙(1 / 2)

雙方交談內容過於離譜,以至於感覺極其真實。楚芝芝站在談鹿門前,花了三秒鐘思考對方話裡含義。楚芝芝倒吸一口涼氣:"嘶——"

她剛從大師手中請來的轉運利器,雖然還沒感覺到有何妙用,但因為陰氣濃鬱,能短暫影響身邊人,讓他們在陰子時聽聞鬼哭聲陣陣,時間一長,鬨鬼傳聞不脛而走。

同等條件下,演員在挑劇本時,絕對會優先限考慮能量磁場乾淨的班底。

這樣就沒人跟她爭了。

就是……她剛請沒兩天的嬰鬼就這般輕易被人收服了??她住同樓層,竟然沒任何感覺??

這人到底是誰?

楚芝芝大腦在短短一秒內,閃過無數想法。

落在行動上,隻能怔怔注視談鹿,試圖從她臉上找到說謊證據,看著看著,證據沒找到,反倒看出些微不同。

對方長得很漂亮,穠豔又靈動,就是,明豔的臉上怎麼緩緩泛出談光意的五官影子——

她當然知道談光意,《掌嬌》開拍前,經紀人拉著她做足功課,知道他是投資方的人。

投資方向劇組裡放人太常見了,用來管資金盯進度。

而且,他還是談氏集團的小少爺。

談氏在京中極有底蘊,投資領域寬廣,資產逾千億。現在談鹿的臉,細瞧能和談光意有六分相像,楚芝芝懵了。

大腦飛速調動最近刷到的熱搜,她確定娛樂圈當紅的小花中沒有這號人,但她著實在網上見過這張臉,甚至不止一次。

直到靈光乍現,想到談光意姓氏!

談姓不常見,她從小拍戲這麼久,也就見過一兩個,再加上經常出現在社交媒體平台,隻有一人符合條件。

《靈異事件薄》第四季選手,抖抖平台算命主播,談鹿!

楚芝芝:“

"

什麼鬼,需要小姐您親自抓。

談鹿見她不說話,緩緩道:"……你膽子也太大了,正常都怕遇陰靈,你反倒自己請。"

楚芝芝自暴自棄:“我想紅,聽說古曼童轉運快,就托好友聯係國外大師特意製作的。”

"……你不怕反噬?嬰鬼可是會成長的,

神智漸開,陰性能量大為增強,第一個影響的就是你。"

到時借來的運氣,千百倍償還。

楚芝芝壞事被抓包,反而如釋重負,坦率起來,聲如蚊蠅,說出所想:"大師說我帶著他好好修,不可能有事。"

談鹿:"……………那你帶著他修了嗎?"

楚芝芝:"。"

她臉頓燒起來。

大師讓她每天在牌位前念經回向,她嫌煩,從來不弄。談鹿:“嬰鬼不能留在這,來日我替你送走?”

楚芝芝心裡不願,但也無法,隻好不情不願應下,再道:“劇組這邊——”談鹿搖頭:“他們已經知道了,後續你們自己處理,我隻負責捉鬼。”楚芝芝失魂落魄地離開。

怎麼也沒想明白,怎麼短短五分鐘裡,一切都變了呢?

助理和孟導去樓下接嶽家父母,來去很快,談鹿剛和楚芝芝說完,四人就出現在走廊拐角,向嶽清露房間走去。

劇組半收工,演員零星回來,他們沒耽擱,怕被人瞧見,快步進入嶽清露房間。啪唧一聲門被打開。嶽家父母著急看女兒,忙向裡走。

兩人穿著體麵,精神狀態不錯,兩凳雖漸有斑白色,卻仍有光澤,皮膚細膩飽滿,一看平日生活富足。

裡麵燈沒開,窗簾緊閉,始進盛夏,晚間的風還是暖的。嶽家父母從外省匆匆坐飛機趕來,風塵仆仆,擔憂女兒,甚至不敢歇腳,頭頂泛出細密汗珠。

但剛推開房門,穿堂風吹來,熱意早散了,冰冷刺骨的陰氣席卷飛來,凍得兩位老人身體僵直,隻感覺到透心的涼。

小套間內陰氣肆虐,已經透出淡淡的黑霧。助理伸手開燈。

啪嗒。

燈被打開,照亮屋子。

下一秒,衝天尖叫響起。

“啊!!!”

助理開燈轉身,便直對一雙濃黑到反襯不出絲毫光亮的僵直眼神,“嶽清露”用後腳跟踮地的姿態,無聲無息地在黑暗中摸索來,長發披散在肩,垂著頭,臉朝地病氣沉沉,眼向上詭異吊起,直勾勾注視著助理。

助理冷汗涔涔,尖叫聲控製不住地響徹房間。

下一秒,“嶽清露”朝她陰慘慘的

笑,助理死死捂住嘴巴,再不敢出聲,渾身顫抖,嗚嗚地後退到牆角。

談鹿早在助理開燈瞬間,便察覺有異,登時反手關門,同時上鎖,免得被劇組人員看到。

嶽家父母何時見過此等陣仗,最疼的閨女身姿扭曲,半人半鬼,心裡又急又怕,哆哆嗦嗦半晌,說不出一句話,廢了好大力氣才避免當場失態。

倆人是高知家庭,九零年畢業的高材生,剛畢業就出國留學,學成歸來,乘著時代東風經營投資領域,做得風生水起。

他們見多識廣,很開明,對膝下唯一女兒甚是疼愛,從小到大沒讓嶽清露受過絲毫委屈。

嶽清露也爭氣,國戲畢業後入圈,短短兩年,就躋身流量小花寶座,不作妖不炒緋聞不撕逼,演技也不錯,圈內外口碑很好。

嶽家父母前個兒還和生意上好友閒聊時,驕傲說孩子入組拍戲去了,地方特彆偏,孩子卻沒喊過一聲苦。

沒想到,短短幾日,再接電話,就是女兒助理哭著說,讓他們趕快來,清露姐要不行了。

二人推掉公司所有事,急忙趕來。

沒成想,嶽清露姿態扭曲,活像大變了性情,竟是連父母都認不出了。談鹿給嶽家父母手中塞入平安符,暖流從掌心蔓延至全身,驅散陰冷。嶽父攥緊符咒,自驚懼裡最先醒來:"大師,我姑娘她、她怎麼了……"

談鹿示意他們先坐,等除她外四人分布落座在沙發,才拉過“嶽清露”的手走去。“嶽清露”倒也乖順,任由她拉,保持後腳跟一踮一踮的吊詭姿態,緩慢挪動。她動作僵直到形似提線人偶,哪還有平日裡半分的鮮活氣兒。嶽母眼淚止不住地流。

她去的地多,也經曆過幾遭靈異事件,自然知道女兒是被厲害鬼物附身了。

談鹿拉著“嶽清露”坐下,嶽母忙擦眼角道:“大師,我就這一個閨女,您救救她,多少錢我們都願意給,讓我們做什麼事都成。"

談鹿:“不是錢的事。”

嶽家父母稍怔。

"這事我向來明碼標價就是一萬,且您姑娘的事,確實不是單用錢能解決的。"談鹿輕聲道。她把助理所說的前情重新講給二老。

"……隨著夢境層層推進,清露和陰靈從三媒六聘開始,一直完成到拜堂成親,成親

第二天醒來,清露狀態便急速下降,晚間陰子時神智昏眩時,便是陰靈借位附身之際,經過一晚,已經成功占據身體竅穴,你們現在看見的姑娘,隻是一具軀殼,內裡芯子早換了。"

嶽母聞之眼淚再掉,“有沒有法子除了陰靈。”談鹿:“您們先聽我說完。”嶽家父母應下。

"不知道您二老是否聽過一句話,叫做身是心的囚籠,心為身困。人的意識可以進入多維空間,但身體隻能生存在三維世界。夢境裡,多數人會根據心念所走,沒有大腦評判加持,所以有時會與其它世界產生鏈接。"

"清露的陰婚,在神鬼世界,是真實存在的。"

嶽家父母麵色悚驚。

他們張了張嘴,最終沒問,等談鹿接下來的話。談鹿:“有了契約關聯,對於索命陰靈來說,上身占竅便容易得多。”

嶽母再忍不住了,事關兒女,身為人母,如何忍得住,努力壓抑哭音,哽咽道:“大師,這可如何是好……我活了大半輩子,就清露一個念想了。"

談鹿給她遞去紙巾,待其平複心情,接道:“您女兒的索命陰靈,是拿了陰曹地府閻羅殿允許的令箭來的——"

嶽母眼淚蹦出,嶽父臉色也慘白如紙,二人想再說話,卻被談鹿的平靜壓回去。

談鹿就像有魔力般,人分明漂亮極了,年紀又小,偏偏有種老練的氣場,可以撫平所有壞情緒。

談鹿伸手手指,筆出三:“她還有一線生機,至於能不能救,想不想救,全在您家一念之間。我說以下三點,您若是能接受,嶽清露就能活,若是不接受,明日下午戌時,準備停靈。"

嶽父嶽母大駭。

談鹿先道:“第一點,這事是惡緣爆發,現在受的果是她前世造的因,陰靈手持陰曹地府的令箭前來尋仇,這事你們遍尋天下大師也是陰靈占理,他能渡不能鎮。"

"第二點,嶽清露手裡頭有個鐲子,鐲子沒自然斷裂前,她不能結婚。"

“第三點,你們家裡三人,日後要每天為陰靈誦經回向,最低三遍,以經文解開對方被怨恨蒙蔽的神智,同時以功德回向,讓其消弭怨恨。"

說完,談鹿看向二人,"能接受嗎?"嶽家父母

皆愣住,沒有回神。

他們想象中的解決厲鬼附身方案,都是花重金請高僧或是得道真人念經超度,再不就是拜遍名山古寺,再或者請大師重金做法降服厲鬼,哪聽過這麼清新脫俗的救命方案。

談鹿好脾氣地耐心再問:"能接受嗎?您也可以另請高明,在我這,就是這麼做。"

嶽家父母回神,很快應下。

嶽母茫然:"大師,您說的第二點,是什麼鐲子?"

談鹿形容陰靈傳遞給自己的圖像:"通體透綠,中有飄花的翡翠手鐲,好像是高冰芙蓉種?"嶽父嶽母明顯不知情,雙雙對視,眼中閃爍懵然。

助理被嚇得瑟瑟發抖,還是儘職儘責陪在嶽家父母身邊,聽見談鹿這話,忽然想到什麼,“我知道那手鐲,說我們在湘南古城拍戲,中間逛交易市場時見到的,清露姐見到它特彆喜歡,老板說手鐲已經被人訂走了,我們隻能回去。"

“可是清露姐自此開始茶飯不思,每天都念叨著要買它,喜歡到宛若瘋魔,最終連去數日,加了三成價,從原客戶手中買了回來。"

"清露姐特彆喜歡它,走哪兒都要帶著。"

助理去臥室抽屜裡翻找,很快拿著防震盒走出,露出裡麵色澤靈動,通透如玻璃的翡翠鐲體。芙蓉種鐲體,綠色淡而不寡,種色相融,如同出水芙蓉,飄逸的綠花點綴其間,靈動異常。

嶽母懂翡翠,打眼一瞧,發現確實漂亮,放在當下翡翠價格水漲船高的市場裡,也是百萬的貨。

但她家中翡翠藏品不少,在行情沒緊俏的時候,出手買了不少高貨,嶽清流挑的這款,雖漂亮,但放在家中,並沒比她前些年二三十萬買的要好,也不知道有什麼魔力,能勾的她茶飯不思。

嶽母心中嘀咕。

助理心裡七上八下,拿著手鐲的手,忽然開始抖,嶽清露好像就是買了此款手鐲後不久,開始頻繁做夢,夢裡有男人對她糾纏不清!

更有一次,嶽清露大汗淋漓起身,說夢裡開門,遇見身穿盔甲的無頭將軍前來索命。她捏著盒子,鬼使神差向“嶽清露”方向看去。

“嶽清露”察覺她動作,眯了眯眼眸,脖子咯噠咯噠地向上抬,透過垂下的黑長直發,目光危邃,謹慎陰鬱,戾氣忽而迸

散出來,直勾勾盯著她掌中手鐲。

助理哆哆嗦嗦,掌中物品頓時千斤重,活是個燙手山芋。

談鹿見狀伸手接過助理手中鐲子,沒管身邊人目光機械地挪動到她身上,開口道:“這鐲子,是前世嶽清露給他的定情信物。"

話音說出,場間一片寂靜。

嶽母:"這、這這這……鐲子不應該都是原石起貨打磨的嗎?古董要提前說的啊。"

翡翠行情緊俏,貴婦圈尤愛,卻很忌諱傳下來的老玉。

玉通人性,認主,非常容易沾染前主人的怨念陰氣。

助理語氣諾諾:“我們當時逛的是古玩市場。”嶽母長長歎氣,垂淚不語。

“嶽清露”眯了眯狹長的眸。

談鹿把故事攤開,昨天初見麵,她就見到嶽清露身體中住著位手持勾魂令箭的厲鬼,雙眼被怨恨充斥,帶著濃濃的糜紅色,已經開始占竅索命。

嶽清露的魂被壓在身體邊上,等被徹底擠壓出去,就是魂斷之時!

同一時刻,她看到了二人的前世姻緣。

那是百年前折疊在某段曆史中的孽緣。

嶽清露當時還是一位京裡官員家的庶女,樣貌極美,嫡母嚴苛善妒,對庶女表麵照拂,內裡打著為她們好的名義變著法地搓磨。

嶽清露因為貌美,頗得父親喜歡,嫡母不喜,想了個法子讓她在家中佛堂日夜念佛,變相囚禁。

她很快到了待嫁年紀,嫡母借口拖延。

嶽清露咬牙狠心,偷跑出府,無意中摔倒在某轎輦前,不料裡麵正是朝中權盛一時的年輕將軍。

將軍驚鴻一瞥,為嶽清露驚為天人之資著迷,嶽清露自認貪戀權勢,妄圖一招飛上枝頭變鳳凰,設計讓二人未行婚配就共赴鴻蒙。

將軍很愛她,但家裡當時催婚催得緊,她身份入不得家族婆母眼,一直耽擱,隻能以外室身份住在彆院。

直到某日,將軍興高采烈歸家,告訴她道:“皇帝賞賜了我一間府邸。”

嶽清露自然跟去,二人郎情妾意度過一段恩愛時光,但好景不長。

嶽清露服侍將軍久了,野心滋長,便不再滿足於做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外室,另尋了出路,那人身份比將軍貴重,且與

其朝中擁護黨派相違。

嶽清露與其暗生情愫,二人常常私下見麵,最終在對方的名利誘惑下,貪欲作祟,給將軍身上扣了謀逆大罪

帝王震怒,將軍上下百餘口,全部斬於鬨市,台下血積三尺三。

人死後知曉生前身後事,將軍的怨念讓他魂魄日夜不得安寧,最終上告閻羅殿,取了令箭,要嶽清露血債血償。

談鹿邊回想腦中浮現場景,邊把場景用語言描述出來。嶽家父母聽完,直道"造孽啊!"

時鐘不緊不慢地走,很快來到十點半,“嶽清露”聽完談鹿所說,一直無處紓解的怨氣,終於有了發泄的渠道,兩行血淚自眼眶留下,流在慘淡而白的臉上,蜿蜒出驚心動魄的痕跡。

原本平靜的海水,開始生長出尖銳暗礁,無數暗流湧動。

“喻……啉…啉!”他忽然猛地起身,再抬眼時,已有厲色!雙手直掐自己脖子,架勢仿佛今日便要和嶽清露同歸於儘。

頃刻間,嶽清露麵色赤紅,青筋爆出,雙眼繃直,是個人都覺得慎得慌。嶽家父母大驚,連忙哭勸著道歉。

嶽清露身形瘦弱,現在力氣倒大得驚人,三人齊上,都沒能掰開她掐在氣管處的手。

“對不起,我代女兒給您真誠道歉,我們每天都給您念經祈福,也請高僧為您全族超度,求求您求求您了,放過我女兒吧!"嶽母跪地,咚咚磕著頭,額角很快紅紫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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