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鹿:“我覺得不是,鈞瓷很貴的,你這個東西,起碼九位數打底,放在哪個博物館都是稀罕物件,單純用來害人太大材小用了。"
談鹿說著,鏈接鬆樹咕咕的能量,在麵前的卡牌堆裡抽了一張,抽出的是黑白無常。談鹿摸了摸卡牌,感知一番,再想到有緣人家所在的位置,瞬間恍然。
“你家是在鞏省,你應當也該知道祖宅所在的省份有很多皇陵吧。”
鬆樹咕咕隱約猜
到什麼,"?!"
談鹿把感受到的能量組織語言道:“你家附近有一座被打了盜洞的墓,你掌的就是他們盜來的隨葬品之一。"
她再摸了摸牌卡:“不過他們最近的上下線應該是有落網的。”
黑白無常,陰間的陰差,放在陽世,正好對應警察,同時盜墓賊做的是見不得光的陰溝生意,二者碰在一起,正是對應被捕的信息。
“他們現在是風聲鶴唳的狀態,不敢貿然出手,做事畏手畏腳的,舍不得丟,更是怕放在家裡自己被抓,他們是見你家常年無人居住,短時間裡也不會有人回來這才放進去的。"
他們估計也沒想到鬆樹咕咕一家會突然回祖宅,還突發奇想進行了地毯式搜索。
【啊啊啊啊!我聽完主播這麼說,再看月白釉的菩薩像,覺得好像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好的!!】
【估計菩薩也看不慣盜墓賊的所作所為吧,不然哪有這麼巧的事】
鬆樹咕咕瞬間懂了,原先的寶貝現在已經成了燙手山芋,根本不敢耽擱,和談鹿道謝後掛斷連麥,一口氣刷了十個星光遊樂園,當場抖著手打報警電話,“喂,警察嗎,我前幾日回老家,在房梁上發現了……"
直播間內,算完三位有緣人,談鹿正式結束《靈異事件薄》第四期的錄製,瞬間容光煥發起來,整個人充滿下班的喜悅。
談鹿:“拜拜!!!我下播了!!!”
眾人:【感覺隻是被主播短暫地愛了一下QAQ】
【所以我們什麼時候能來一場徹夜的暢談聊天,不睡覺的那種】【啊啊啊啊!想到下次見主播就要一周後,我就抓心撓肝的,開粉絲見麵會吧!!求求了!!】
大
談鹿下播後抱著黃啾啾回了酒店,路上不停思索著。
作為滿級玄學大師,談鹿向來很相信自己的直覺,直播算命時,她有種家裡發生了什麼事的感覺,雖然感覺不像是壞事,但總讓她覺得非常的微妙,這次就沒再和楚澄一起走,而是直接買了下午兩點半的航班回京市。
泉省距離京市不算近,兩點半起飛,落地要五點半,加上出機場和送胡稚魚去道觀,她到家最早也要晚上七點半。
黃啾啾從兜子裡探頭,"你要和家裡說一下嗎?&
#34;談鹿:“當然不要了。”提前說了,就不算突擊了。
直播結束已經是十二點,談鹿回房間拿好東西直奔機場,她隨身背的兜子隻能裝下黃啾啾和柳十七,無論如何也塞不下隻成年狐狸,好在胡稚魚現在也不懂爭寵,把自己蜷起來,趴在車子後座上呼
呼大睡去了。
談鹿也困得迷迷糊糊的,閉眼睛同遊周公去了。
黃啾啾原本想綠茶一下的,剛爬出來伸出爪子,準備薅撮狐狸的毛,談鹿忽然睜眼,坐直了身體。
黃啾啾:
它伸出的爪子定住,覺得自己肯定要被談鹿揍。同時納悶地想:難不成談鹿剛才是在假寐好誘它上鉤?
黃啾啾剛冒頭的身子又一寸寸矮了下去。
談鹿壓根沒注意到它在做什麼,正迷迷糊糊地接通談光意打開的視頻邀請,“喂?”
對麵卡頓一秒,露出談光意的臉,他左看右看,鬼鬼崇崇道:"姐,你有空嗎,我看你下播了才來找你的,我感覺最近做夢不對勁,你能不能給我解解。話說姐你最近什麼時候回京市啊,劇組給我放假了,我過兩天就回家了。"
談鹿努力清醒,說現在就往家趕呢,問他什麼時候回來,又問做了什麼夢。談光意搓搓手道:“那我過兩天就回家。”
接著他說起晚上的夢:“我昨晚夢裡瞧見了一個能口吐人言的黑熊,說我欠他八萬貫錢,要是不燒給他,等我們在現實生活裡遇見的時候,它就要來殺我。"
“我尋思,這黑熊要我還錢,我若是沒燒給它,來日真遇見了,可怎麼辦?這不是國家保護動物麼,我總不能和它拚命吧,法院不得起步判我三年啊。"
談鹿:“……你和它拚命,應到等不到法院來判你。”
黑熊不就是熊瞎子麼,盜墓文裡的常客,主角或多或少都要熊口脫險。
"……姐我認真的,黑熊還和我說話了,它說它特彆好認,臉比板磚都長。"
談鹿:"?"
世上還有這麼說自己的仙家?
尋常人若是生活中夢裡見到什麼東西,多是山魑精怪化成人的樣子來唬人罷了。也不知道談光意遇見的是哪種。
談光意身上沒有明
顯陰靈的氣息,談鹿想了想,給他看了眼
談光意還在形容:“我夢裡的場景有很多細碎的聲音,好像我身處鬨市,周圍都是人在交談,腳步聲穿插不停……"
談鹿從狀態裡回神,想了想:“你沒事,根本沒有什麼黑熊精,也沒欠誰八萬貫。”
談光意納悶了:“嗯?那我看的是什麼?”
“你瞎想的吧,最近是不是看什麼有關的視頻和文字了?”
談光意認真回想:“……姐,我看了你的直播,還給你打榜來著,話說最近孟導的孩子來劇組探班,都是我在照顧,這孩子就愛看熊出沒,是不是和這也有關係。"
談鹿伸手摁斷了視頻。
談光意和談鹿說完,接著又找在津市的談鈞白,說自己明天回家的消息後,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
談光意:【你今晚回去嗎,我姐等下就到家了】
談鈞白:【?】
談光意:【改字,她馬上到機場了,晚上回去家裡空蕩蕩的她得多難受啊QAQ】
談鈞白:【。】
談鈞白:"……"
他對著麵前的午飯,忽然想到了家裡獨居的刺蝟,冷靜地放下筷子。
周總助見談鈞白不吃飯,也逐漸從埋頭追碗的狀態裡抽離,擦了擦嘴,猜到談鈞白可能要說話。
果不其然,談霸總深深蹙眉道:“我生活助理是不是還在京市,你讓他去我家,把我藏在客廳第三麵落地窗前的——"
周總助害怕起來,"這樣真的好嗎?你不怕中途出意外?"能讓談鈞白如此寶貝的東西,起碼也是個百億古董的吧。
談鈞白:"……也是,你讓它再帶個密封性好的航空箱去吧,我家刺蝟膽小,帶我辦公室去就行,記得讓助理把刺蝟藏的嚴實一點。"
周總助:“…………”刺蝟啊,還以為什麼古董鑽石呢。他不懂,“放家裡養不行嗎?”
談鈞白想到黃啾啾和柳十七打架的樣子。談鈞白:"。"可能真不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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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鹿折騰到下午六點十分,終於從機場走了出來,沒聯係談家的司機,而是自己直接打車帶胡
稚魚去了真武觀。
她因為被孟曉曉附體的謝家老夫人一事,無意中救了真武觀的馬道長一次,後來又因為被對方舉薦參加《靈異事件薄》,一來二去的,雙方很快熟絡,談鹿試著和馬道長說了下要送狐仙去修行的事,還以為對方會拒絕,沒想到直接應了下來。
馬道長還說,京市最近玄門圈發生了幾件大事,要回來給談鹿聊呢。
因為還沒回到京市,談鹿也沒好意思細問,但聽馬道長的意思,這事好像不隻涉及陽間,竟是連陰間都涵蓋進去了。
真武觀離市中心有點遠,但周圍山環水繞的,胡稚魚瞧著環境道:“這地可真是不錯,香火也旺,想來能在這裡修行,必定進步斐然。"
黃啾啾和柳十七:"……………"
嘖,這狐狸怪沒見識的。
談家才是真正的富貴。
真武觀過了酉時就關了正門,不再接待前來上香求事的香客,但逢節假日和周末,卻另留了角門,開到晚上十點,今日正好是周日。
談鹿進去的時候,馬道長旁邊圍了一圈人,正在地上拆包裝,拚什麼東西。
談鹿湊近一瞧,情不自禁地低頭念誦包裝袋上的東西:狗狗自動喂食器。
談鹿再向邊上瞧,嶄新鋪好的藤條狗狗窩,旁邊還放好了香爐碗,竟是連安爐的步驟都給完成了,用的還是大殿前的香灰,一瞧就知道是給誰用的。
胡稚魚當場顯形,給幾位道長揮了揮爪子。馬道長樂嗬嗬的。
黃啾啾酸得要命,倔強地不讓眼淚掉下來,哭著告訴談鹿,胡家既然用了真武觀的,那它就要用隔壁檀妙寺的。
柳十七聽見了,琢磨一翻,“那我要媽祖娘娘殿裡的。”
談鹿:“…………挑什麼挑!有的香爐碗用就不錯了,你怎麼不說你用的是檀妙寺的上好香火呢。"
黃啾啾咬著爪子掉金豆子。
馬道長安頓下胡稚魚後,轉身來迎談鹿,帶著人去真武觀後山的竹林院裡喝茶,談鹿本就沒怎麼吃午飯晚飯,幾杯茶下肚越喝越餓,馬道長又給她去膳堂開了個小灶。
談鹿捧著碗炒飯聽馬道長講京市的變動。
馬道長壓低聲音:“最近地府的陰差不夠了,在陽界征調呢,倒也
不是征調,是陽界變化太快,陰間配套的設施跟不上,要建一個什麼地府駐人間辦事處,幫助協調陰陽兩界的不平衡能量。"
談鹿嚼吧嚼吧著嘴裡的炒飯,"活無常啊?"
活人去地府幫忙做事,可不就是活無常,當然也有的地方叫生無常。
無常鬼算是民間流傳度最廣的陰靈了,因為是負責勾魂去地府報道的,某種意義上比閻羅殿的十
殿閻王,來得還叫人更有敬畏之心。
馬道長笑道:“我們也不清楚著呢,現在都是年輕人的天下了。”
談鹿接著用頭追碗,中間偶有來找道長們解惑的,還有發現真武觀多了隻溜光水滑的毛狐狸的,紛紛舉起手機拍照。
至於香客們……
談鹿低頭追碗吃飯,中間也能聽到周圍人的說話,黃啾啾是個閒不住的,跟在人群後聽牆腳,最後還聽見讓他們哭笑不得的新鮮事。
一位男香客語氣焦灼:"道長,我家的財神不知道怎麼的,被人換成了飛天奧特曼……"
談鹿:"噗!!"
她樂的飯都吃不下去了,黃啾啾竄過來,"鹿,我也要看凹凸曼。"談鹿:“看什麼凹凸曼,給你看動物園直播要不要?”
黃啾啾挺起來的身子瞬間虛下來,"……算、算了吧。"不要提它屈辱的過去。入了夜,香客比白日的要少些,但仍來去如織,從中聽到不少樂子事。
談鹿聽到中間幾個故事,也想到自己以前聽過的一檔趣事:“浙省那邊之前有個出海的老板,生意周轉不開找親戚借了十萬塊,後麵賴賬不還,又沒有借條等憑證,警察也無法調解,最後鬨上法庭,還是不承認。最終法官讓他對媽祖娘娘的神像發誓他沒偷,老板遮遮掩掩,承認自己偷了。"
馬道長大樂。
時辰不早了,談鹿見已經七點半,和馬道長揮手再見,起身先回了家。胡稚魚懶散躺在狗窩裡,反正狐狸也是犬科嘛,就當是為它獨家特製的了。它見談鹿要走,抬起後爪晃了晃:"拜拜。"談鹿說來日捎信來請它吃香。
談鹿出門再打車回家,沒想到剛下車,抬眼就瞧見談鈞白尾巴三個五的勞斯萊
斯。談鹿蹬蹬蹬跑過去。
勞斯萊斯後座車窗緩緩搖下來,露出談鈞白的臉,臉上有些許的疲憊,看起來似乎是剛從外麵趕回來。
談鹿:“哥剛回來啊,辛苦了,明天請你去新開的米其林餐廳吃飯啊?”
黃啾啾從兜子裡探頭,鼻尖忽然翕動,“什麼味兒,怎麼好像在哪兒聞過,似乎察覺到了淡淡的蓮氣,還有股刺團兒的味。"
柳十七聞言也探頭,"好像真有。"
談鈞白:"……………"
他理智開口:"公司還有點事,我先回去了。"說完,車子一溜煙的消失在眼前。
談鹿:"嗯?"
怎麼感覺怪怪的?人類哪有四大門的五感敏感,她什麼也沒聞出來。
大
談氏集團最頂層的總裁辦公室。
一個刺蝟縮在紙殼箱裡裝死。
談鈞白見它不動彈,起身走過去,發現白天放在裡麵的刺蝟糧一口沒吃。談鈞白不由自主想到黃啾啾和柳十七在家都是吃香的,他回去偷兩根?
白十一縮在紙殼箱邊角處,感受著談鈞白身上突然明顯起來的黃柳二仙氣味,都要飆淚了。原以為追隨了恩人是要享受潑天的富貴,現在來看,好像是潑天的受罪……
世上哪還有它的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