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
走在最前麵的人低呼一聲:“您看。”
男人一語不發的上前,出現在他眼前的,卻不是火災現場。
地上樹上遍布的斑斑血跡,還有靠在樹乾上,死狀淒慘的“屍體”,無不顯示這是一處凶案現場……但問題是,中間那一小堆冒著濃煙的火,是誰生的?
“劫匪?”侍從訝然道:“這地方居然會有劫匪?”
“屍體”旁邊散著一個包裹,已被人搜刮一空,隻剩了兩件舊衣服。
不必男人吩咐,護衛們紛紛散開,或去周圍探查,或警戒四周,或熄滅火堆。
“不是劫殺,”男人道:“是仇殺。”
劫殺隻要錢要命,仇殺才會這樣讓人死前還受儘折磨。
忽然眼睛一亮,伸手攔住準備上前查驗“屍體”的從人,大步上前,蹲下,伸手在“屍體”胸口連點數下,內力源源不斷從掌心灌入,沉聲問道:“什麼人要殺你?放火的人呢?”
從人愕然:合著死的這麼淒慘的一具“屍首”,竟然是活的?
然後,他就看見那具“屍首”慢慢睜開了眼睛,頓時心神巨震——他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看的眼睛,也從來不知道,人的眼睛可以這樣好看,仿佛夜空中流淌的燦爛星河。
男人也愣住,垂死的眼睛,他見過很多,絕望的、瘋狂的、麻木的……
唯有這一雙,美的驚心動魄、攝人心魂,讓他忘了今夕何夕。
勉力使出催眠術的安然又噴出一口血,好在按在胸口的那隻手源源不斷的湧出熱流,讓他好受許多。
男人看著滿臉血汙的少年無力的垂下眼眸,睫毛很長,微顫。
“這年頭,”少年喃喃,聲音很低,但出奇的動聽:“好人真少……等了這麼久……才有人來。”
男人忽然想笑,卻又笑不出來,他想象不出,一個臨死還有閒心吐槽的孩子,會做出什麼天怒人怨的事,被人這樣折磨。
男人道:“所以,火是你放的?”
少年低低的“嗯”了一聲。
“想活?”
“嗯,”少年道:“想活。”
“可如果我是好人,為什麼要救你?你可知萬一引起山火,會造成什麼後果?”
安然無力咳了兩聲,低聲道:“引起山火,我便……以死謝罪,可好?”
若真引起山火,他可不就是第一個燒死的人?
胸口的熱流明顯弱了下來,慢慢停下,安然咬牙一把抓住那隻即將離開的手,道:“你不救我……沒關係……可不可以……把我搬到……路邊,等彆的……好心人來救……”
男人低笑道:“這麼怕死?”
“怕……”安然全力抓住那隻手,低聲道:“怕死了。”
可惜這個時候,他便是使出吃奶的力氣也沒多少,那隻手到底還是縮了回去,安然歎了一聲倒黴,閉上眼睛:隻望這些人走的時候,彆把他的火折子順走,好讓他待會再放一把火——除此之外,他是真的沒招了。
可憐周圍的葉子,近一點好扒拉的都被他扒拉光了,再弄一堆火不知道又要費多少勁。
下一瞬,下巴被人捏住,一顆藥丸強硬的按進嘴裡,苦澀令人作嘔的味道在味蕾上彌漫開來,安然剛嘀咕一聲“真難吃”,就被人在下巴和胸口拍了兩下,不由自主的咽下藥丸。
得救了……安然鬆了口氣,感謝的話還沒出口,就“啊”的一聲痛呼出聲,那個男人竟在這個時候,拔出了他胸口的短刀,疼的他渾身發顫。
接下來,安然體會了一把這個時代的點穴止血術,然後被人抱了起來,雖然男人動作很輕,但移動本身,對不知道斷了多少根骨頭的安然而言,已經是一場酷刑了。
安然深吸口氣,咬牙道:“再……求你……一件事。”
“說。”
雖然言語簡單,語氣中倒沒什麼不耐煩。
“替我……報官,讓他們……把我的畫像……帖在城門……等我的……家人……來領。”
“你叫什麼名字?你家……”
男人話說到一半便停下,因為懷裡的少年已經幸福的暈了過去。
精神值太高的弊端就是,不管多疼多累,身處險境的時候,想暈也暈不掉……現在終於解脫了。
作者有話要說:多媽也不知道,全新的安然和顧東行之間,會不會有新的故事,但那已經是另一個世界的事了……
明天沒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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