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偽種田文(十五)(2 / 2)

炮灰進行時 duoduo 11472 字 10個月前

咕噥道:“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嘛!”

不是他嬌氣,而是以後他怕是要被“監視居住”了,沒有溫泉池的活水,他怎麼解釋沐浴露的事兒?說他生來自帶體香,連洗澡水都被他熏香了?連乾隆爺的香妃都不帶這麼誇張的。

他低聲咕噥,聲音裡帶了幾分委屈,這洞悉天機的少年,第一次在雍帝麵前,露出孩子氣的一麵。

雍帝看著他,少年氣色很差,連嘴唇都透著蒼白,一慣清澈的嗓音也帶了幾分沙啞,唯有一雙眼睛,越發漆黑幽暗,讓他沒來由的心一軟,輕輕一拍扶手,站了起來,負手看著遠處,漫不經心道:“既然活下來了,就好好活著吧!”

這算是許他活下去了?安然低低的應了一聲“是”。

又問:“公主殿下還不知道吧?”

他的演技可是練過的,若他們瞞的好,當時就找個由子帶趙忻回京,趙忻應該還不知道他喝的,是實打實的毒酒。

雍帝皺眉,不悅道:“朕的女兒沒有你想的那麼脆弱,無需你如此保護。”

安然道:“我隻是覺得,公主該受的罪已經受過了,有權利嬌弱。”

雍帝不語,安然繼續道:“再說了……被女兒憧憬期待著的時候,做父親的,往往不好意思做讓她失望的事。這樣下次皇上再想殺我的時候,說不定就不會這麼果斷了。”

雍帝輕哼一聲,道:“你果然是不怕死。”算計他的話也敢當著他的麵說,且還是胡說八道……那個時候,他已經快要死了,還會去考慮什麼‘再想殺他’?

安然默然片刻後,低聲道:“其實是怕的。”

人,哪有不怕死的呢?

雍帝沉默下來。

他當然知道安然怕死,他就是以為他太怕死,才會在這一場博弈中,輸的徹底。

死了一次的安然,自然也算不得贏家。

他讓人徹查過安然的事,知道他曾被人折斷手腳,用短刀刺透胸口釘在樹上,知道他將自己從樹上拔下來,用唯一完好的手,拖著殘破的身體收集落葉,點燃篝火求生……

知道他以為趙恒無意救他時,依舊沒有放棄沒有怨懟,而是央求趙恒將他搬到路邊,讓彆的好心人來救……

誰能想到,一個這樣不顧一切活下來的人,竟然會在低頭和死之間,毫不猶豫的選擇去死?

他承認,他對安然起過殺心,因為他的本事太過詭異,因為他對趙恒、趙忻的影響太大,因為他有動蕩他江山的能力……但是,他還沒有老到,覺得自己折服不了一個區區少年的地步。

不過是用慣了的手段,算不得高明。

先以雙腿為由,定少年一個欺君之罪,而後以言語逼迫,讓他以為自己有必殺之心,再然後,看在安國和長生的份上,勉強賜給他一條活路……

他相信,如安然這樣的人,無論如何艱難,都會選擇活下去,所以言語才極儘苛刻,務必第一次就讓他徹底低頭,而後的尊重和厚待,才會讓他驚喜和感激。

與其說這是一次選擇,倒不如說是一次敲打,他話雖說的難聽,但他的子孫,又豈會真的折辱這少年?便是他身邊真正的奴才張全,那些人不一樣對他客客氣氣?何況是能力詭異的安然?

隻是萬萬沒想到,少年幾句問話之後,沒有苦苦央求,沒有讓趙恒趙忻替他轉還,而是毫不猶豫的將毒酒一飲而儘,讓所有人猝不及防,包括雍帝自己。

偏這少年在毒發垂死之際,還強忍劇痛,安撫他的女兒,不讓她被他這位父親的絕情所傷……

時過境遷,少年再度死裡逃生之後,在他麵前低聲說“其實是怕的”。

雍帝心裡說不出什麼感覺,沉默許久後,才道:“有些事,朕既然答應了,就不會反悔,但還是要問一句……你是不是早就算出一切,才會將救命的藥提前交給老四?”

想起安然的規矩,隨手從腰上解了個東西下來扔給他,道:“朕要聽真話。”

安然接過“卦金”,道:“真話就是,第一,我隻知道那裡麵的東西能治傷,並不知道它可以療毒,第二,我沒想過國公大人會把它用到我身上。”

雍帝看了他一陣,道:“罷了。”

不管他這次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就這樣吧!

卻不知安然雖然沒有說謊,但他選擇喝下毒酒的時候,是知道自己大概率不會死的,所以那些話,並不隻是為了騙過趙忻。

他身後還有個係統,就算沒有機會兌換療毒的藥,有宿主保護機製在,或者給他換個身體,或者保他一口氣不死。

若是前者,他正好擺脫眼下的尷尬局麵,若是後者,他就要考慮,活下來之後的事。

他選的是死路,不是說喝下毒酒不死,這件事就過去了,一杯不成還可以再來一杯,毒酒不死,還可以砍他的腦袋……

所以強撐著一口氣,趁雍帝震驚意外的時候,尋一條活路。

雖然接了聖旨,口稱“效忠皇家”,給足了雍帝麵子,但他口中的“效忠”和雍帝所說的“效忠”,卻全然不是一回事。

“效忠皇室,為趙氏家奴”與“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的區彆。

他知道雍帝對他最大的顧慮是什麼,雍帝那句“趙氏血脈,朕之子孫,個個都是你的主子,都能讓你俯首聽令”,看似折辱,卻另有深意——有這句話在,就像把他放在了鎂光燈下,試問他的“主子”如此之多,哪個“主子”,敢放心和他結黨營私,圖謀不軌?

是以他那句“但凡皇室子弟上門問卦,隻要我知道的,必如實相告”,也有異曲同工之妙——有什麼機密事,勿要來同我說,否則旁的皇室子弟上門,我可是要“如實相告”的。

和這句話比起來,其他都是末節。

聽到“罷了”兩個字,安然終於放鬆下來,知道他這條小命,算是真的保住了。

本以為他此番活下來,乾帝先前答應的事,就算不會反悔,也會重新定下規矩,不想竟然全盤答應。

正事說完,雍帝神色略緩,道:“陪朕下盤棋?”

安然善解人意的問:“陛下是想贏,想輸,還是平局?”

雍帝:“……”

這是在拍馬屁呢,還是懶得支應他?

道:“前兒劉老蔫兒吐血了。他年紀大了,禦醫差點沒救回來,有功夫你陪他下盤棋,否則他這條老命,怕是要折在裡麵了。”

吐血?下棋?

安然迷糊了一陣,才想起這事兒,八成是他那一局殘局惹得禍,隻是東西又不是他讓送去的,道:“皇上,我若是陪他下棋,隻怕會更糟。”

雍帝無語,道:“你就不會讓他贏一次?或者乾脆把你那盤破棋擺完?”

安然道:“……那我擺擺看。”

反正他是不見那個劉老蔫兒的,隻側麵了解幾句,也知道那老頭兒特討厭神棍這種人,何必自己找不自在。

兩人說不到一塊,雍帝準備走人,道:“朕也該回去了,你接了聖旨,莫忘了身上的差事。”

安然應了一聲,又想起一事,問道:“皇上,我能不能把你送的玉佩戴在身上?”

乾帝道:“朕說過,玉佩是給你在彆人麵前耀武揚威用的。”

不戴著,怎麼耀武揚威?

正要邁步,安然又問:“那我的溫泉……”

乾帝不耐煩道:“有!沒有朕也讓他們給你修一個……還有什麼事沒有?一並說完!”

都是些什麼雞毛蒜皮的事兒?戴不戴玉佩要問他,房子有沒有溫泉要問他……他到底是皇上還是他安然的管家?

“沒有……”安然忽然“啊”了一聲,改口道:“有!我要告禦狀!”

終於有件像樣的了,乾帝神色微肅,問道:“你要告誰?”

“金文耀。”

乾帝花了五秒才想起這個名字,好一陣無語:“這種事,你找老四或安國,隨便一句話就辦了,你跑來告什麼禦狀?更何況你是官,他是民,天底下告禦狀隻有民告官,哪有官告民的?”

百姓求告無門,才會來告禦狀,你這兒瞎湊什麼熱鬨?

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結果比雞毛蒜皮還雞毛蒜皮。

“不行!”安然道:“我就要告!非告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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