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又道:“不要嫌兩百萬少,隻說錢的話……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是廢物的,大學起就是我給媽零花錢,不是媽給我花錢……忘了說了,我十四歲上的大學。”
對安楠道:“走了,哥。”
和安楠先後出門,丘白卉這才反應過來,追了兩步就停下,眼淚簌簌的向下落:“然然……”
安悅冷笑:“怎麼?舍不得了?舍不得你把他追回來啊!”
丘白卉有些茫然的看著他,愣愣無言,忽然猛地想起安然剛才的話:就算當初沒有抱錯,你照樣是個廢物……
不會的……
這是她生的,是她的孩子,隻要好好教,一定會有出息的……
都是因為抱錯了,他才會變成現在這樣,隻要對他更好一點,他會變好的。
……
汽車裡一路無話,直到將安然送到家,坐在沙發上看著他將紙箱裡的筆記和相冊一本本放好,安楠才艱難開口:“媽她一向……糊塗,耳根子又軟,被安悅鬨的昏了頭了,你彆跟她一般計較。”
安然淡淡“嗯”了一聲,沒有說話。
“她現在肯定腸子都悔斷了,你這樣子,她隻怕眼淚都要哭乾……媽就是這脾氣……等回去我好好跟她說,讓安悅滾回他自己的房間去.”
安然還是沒答話。
安楠歎氣:“爸現在還不知道,要是知道了……”
安然打斷道:“哥我們打個賭吧。”
見安然終於說話,安楠精神一振:“打什麼賭?”
安然道:“還記得我給媽的那兩百萬嗎?”
“我要說的就是這兩百萬!”安楠道:“阿然你不覺得自己很過分嗎?給錢算什麼意思?你和媽十幾年的情分,就值這兩百萬?你這樣也太傷人心了。”
“值不值得,在她不在我。”
“這話怎麼說?”
安然笑笑,道:“很簡單,明天你去問她要這兩百萬,說拿來還我,看她給不給。”
“怎麼可能不給?”安楠“切”一聲,道:“說好了,媽要是給,你就收?”
“收。”安然點頭:“不僅收,還給她道歉,並且告訴爸,是我主動和安悅換的房間。”
安楠狐疑的看著他:“隻要媽把這兩百萬還你,今天這事兒就算翻篇了?”
安然點頭:“你明天再去要。”
“明天就明天……拉鉤!”
“都多大了還拉鉤?”安然嫌棄道:“等你把我那兩百萬要回來再說吧!”
安楠信心十足的離開,他從沒想過自己會輸,他相信在二百萬和與安然的情分之間,丘白卉不會有任何的猶豫……二百萬,算得了什麼?
所謂賭局,不過是安然那小子麵子過不去給自己找的台階罷了,母子之間哪來的隔夜仇?
安然對他的信心不置可否。
說實話,今天的事他並不怎麼吃驚,甚至他過去,就是為了“碰”這件事。
丘白卉不是不知道體貼兒女的人,讓安楠覺都不睡來給他送並不緊要的東西,一聽就知道有問題。
這是要把安楠支開,也把他看起來。
占他的房間,想也知道是安悅的主意,想要報昨天被趕出安家的仇,隻是沒想到,丘白卉竟然會答應。
也是,以原主的性格,遇到這種事隻會默默忍受,誰讓他不是丘白卉的親生骨肉呢?誰讓他懂事呢?
不欺負他欺負誰?
可惜對丘白卉有感情、會委曲求全的是原主,不是他安然。
他現在煩透了丘白卉的自我感動。
他看到的劇情中,原主是怎麼死的丘白卉不是不知道,但安修遠宣布和安悅脫離父子關係後,她還是一次次把安悅帶回家帶回公司,害得安家在和陳寄舟的戰爭中一敗塗地。
即使如此,她也沒有半點悔意,一有機會就朝安悅身邊湊,甚至悄悄出席了安悅和陳寄舟的婚禮,給了這個故事一個“美好”的結局。
這種人,說的好聽是善良美好,說的難聽是自私貪婪,隻是她貪的,不是錢,或者說不隻是錢,還有感情,希望每個人都愛她……越是不鳥她的,越是要千方百計的爭取。
兩百萬,既是為了跟丘白卉做個了斷,也是為了讓原主死心……說實話,丘白卉對原主確實是好的,給過他完整的母愛,但安然不是原主,他是真不耐煩應付這個女人。
如果丘白卉不肯還這兩百萬,那絕情的就不是他安然,安修遠和安楠將無話可說,原主的怨念也能死心,省的動不動在他腦子裡造反。
如果不收……再說罷。
……
晚上六點,安然坐車到夜色,這裡剛開門不久,人少,安然找了個僻靜的角落坐下,侍應生過來:“先生您要點什麼?”
“果汁。”
說完不見侍應生離開,好奇看了眼,才發現來的是昨天給他結賬的那位,問道:“有事?”
侍應生從兜裡掏出一個手機:“我昨天晚上不小心撿到這個……”
變戲法似得再掏出幾個手機:“還有這些。”
“我的,”安然道:“不過你怎麼知道是我的?”
這個世界的規則不能容納天數書,劇情又寫得沒那麼具體,算不出方位的安然隻好每個可能的角落都塞了一個,好給自己找個不巧遇上順道捉奸的理由,順便看看能不能錄點東西。
侍應生笑笑,道:“昨天安先生來的早,先在各個角落坐了一遍……後來安先生的手機‘剛好’落在另一位安先生的座位上,我就覺得未免太巧了一點,所以酒吧打烊以後去轉了一圈。”
一麵將手機放到茶幾上,推到安然麵前。
安然道:“我是不是應該點貴一點的酒?”
侍應生道:“安先生說笑了,您當然想喝什麼點什麼。”
又道:“昨天晚上先生送的那半瓶酒,賣了三千多……幫您一點小忙是應該的。我去給您拿果汁。”
安然笑了,道:“你叫什麼?”
“張宇。”
“坐下聊?”
侍應生有些為難,卻還是應了,找同事交代一聲後,拿著果汁回到座位,給安然倒了一杯,道:“果汁我請……安先生想聊什麼?”
安然拿著杯子把玩:“你一個月掙多少?”
張宇遲疑了一下,道:“像我這樣的提成不多,一個月加起來不到兩萬。”
“缺錢嗎?”
“……缺。”張宇自嘲似得補充道:“這世道,誰能不缺錢?”
“我不缺啊,”安然說的理所當然,又道:“我介紹一份工作給你怎麼樣?三萬,三個月。”
“每個月三萬?”
安然搖頭:“一共三萬。”
張宇苦笑著看著他:彆耍我了少爺!
如果不是昨天晚上看了場好戲,知道麵前這個來酒吧喝果汁的小少爺不僅有錢,城府更深,全不似表麵看上去的稚嫩單純,他都要轉身走人了。
安然道:“一個月一萬,隻雇你三個月,不要嫌少,期間你得到的好處,我一分不要。三個月之後你要不要繼續乾,是你的事。”
張宇反而認真起來,道:“能說的具體一點嗎?”
安然也不賣關子,道:“昨天喝酒的那位安先生,我名義上的哥哥,他的眼睛可以透視。”
張宇一愣,然後搖頭苦笑,正要說話,安然抬手製止,道:“我知道你不信,也不必你信。”
他將桌上的六部手機推到張宇麵前,道:“這些東西隻是一次性道具,我也用不著……你找到的,送你。”
張宇神色鄭重起來,這六部手機如果不是贗品,每一部的價格都在八千以上……相比起來,一萬一個月的工資簡直就像個玩笑,偏偏越是這樣,讓他越發覺得這少年的荒唐之言,並不荒唐。
安然道:“如果你答應,三萬塊錢我會一次性打進你卡裡,如果期間你發現我隻是在耍你,你隨時可以退出,錢當然不必退。”
所以即使他隻乾一天,也能得到三萬和這些價值不菲的手機?張宇沉吟:“我需要做什麼?”
安然笑了,道:“很簡單,做你想做的事就好。比如他想抽獎,在他之前把獎票買走,比如他賭博,跟著他一起下注……賺多少都是你的,我會幫你在手機上安裝軟件,隨時監視他的行蹤。”
“這麼好的事,安先生怎麼不自己來?”
“我說了,我不缺錢啊,”安然喝了一口,道:“果汁不錯,你要不要也來一杯?”
他是真的不缺錢。
這個世界的原主是學神級人物,十四歲上大學,十七歲研究生畢業,而且一點也不書呆子。
安修遠並不是溺愛孩子的人,原主和安楠每個月的零花錢不多,但安修遠又是個很沒有情趣的人,每次孩子生日、得獎、畢業……給的禮物大多都是錢,越高興給的越多,可以想象以原主的成績,能得多少“賞賜”。
原主消費不大,又是商人世家,自然不會把錢放在銀行貶值,隨手就投了出去……他有頭腦,不貪便宜,身邊又有靠譜的參謀,幾乎沒怎麼虧過,當然就算虧了他也不怎麼在意。
安然歎氣,原主人品、才華、智商樣樣都好,可惜太重感情,也太脆弱。
張宇好生無語,噎了一陣才道:“那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
“我和他的事你也知道一些,我看他不順眼很正常吧?”安然道:“有件事要提醒你,他是安家名正言順的二少爺,現在暫時落魄隻是因為安家人對他的能力和人品並不認可……你若不能讓他一直落魄下去,他所在的圈子就不是你能融的進去的了。
“你想讓他幫你掙錢,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一直缺錢。”
張宇沉思許久,道:“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麼找我?”
“我剛好想找這麼一個人,然後你剛好撞上來,這個理由可以嗎?”
昨天晚上那麼多人,卻能留意到他的行蹤,可見觀察力記憶力超乎常人;勸退圍觀者的時候,那些明顯就不好惹的人,都很給麵子的離開,可見他人脈和能力不錯,剛好這會兒又主動找上門來……隻能說是緣分了。
“你就不怕我出賣你,把事情泄露出去?甚至和另一位安先生合作?”
“事情泄露,對我有什麼妨礙?至於後者,如果你了解他之後還做出這樣的決定,那隻能說……祝你好運。”
張宇終於抬手:“成交。”
作者有話要說:親們中秋快樂!
越寫越彆扭,終於決定還是給安媽取個名字,丘白卉就是她了,前麵章節已經替換了。
關於更新,實在給不了什麼承諾,我隨緣寫,大家隨緣看吧,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會一直寫下去,絕不會坑。感謝在2021-09-1719:27:03~2021-09-2123:40:2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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