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在上進,安然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便連警戒也沒這個必要——有掛的男主大人特意坐在洞口,正一心二用中,哪裡用得著他?索性將肉小火燉著,自己也開始練功。
係統為他量身定做的功法固然厲害,但前期主要使勁在提純血脈上,對修為的提升略等於無,以至於他現在還在可憐兮兮的練氣期,而對血脈的提煉,又很難有直觀的體驗,偏偏係統這個廢物,連把功法進度數據化的本事都沒有,讓他練的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好在安然精神值極高,哪怕再無聊且無用的事情,也能專注精神做下去。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閉上眼睛開始修煉的一瞬間,天空的“雪花”仿佛被無形的旋渦吸引,朝他身上席卷而來,悄然沒入……這個過程中,僅僅是散溢在周圍的那些零星碎屑,便讓洞中本就濃鬱的不可思議的靈氣,又濃鬱了幾分。
不知過去多久,隱隱察覺到身邊動靜的安然睜開眼睛。
雪還在下,大鍋底下的酒精早燒完了,肉都涼透了,舒明傑正拿了靈石在鍋子底下布陣,想將它重新熱起來。
其他人還在物我兩忘中,並未被他的動作“吵醒”。
見安然起身活動筋骨,舒明傑抬頭:“小師叔祖您醒了?肉一會就熱好。”
擊掌啟動陣法,一股暖意傳來。
安然走的近些坐下——雖然已經寒暑不侵,但作為現代人,天上下著雪的時候,習慣性的想找個有火的地方挨著。
“怎麼不繼續了?”
舒明傑也跟著席地而坐,道:“弟子修為在築基巔峰已停滯許久,尚未找到突破的契機,再練作用也不大。”
看著周圍紛紛揚揚的雪,眼中難免有幾分遺憾。
此地靈氣濃鬱純粹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修煉起來自然好處多多,隻是他這個碗裡已經裝滿了水,再朝裡麵裝酒,雖然能染幾分酒香,但好處終究有限。
最理想的情況,是將自己的這個小碗,變成木桶……他本以為以自己築基巔峰的修為,加上此地靈氣的濃鬱,想要突破不難,誰想此地的靈氣頗為奇特,修煉起來一日千裡,又有祛除雜質、洗髓易經的奇效,卻偏偏在破關時卻疲軟無力……眼前就是金山銀山,卻偏偏帶不走,怪誰呢?隻怪自己碗太小。
見他情緒有些低落,安然也不再說話,拿長勺在鍋裡攪了攪,又切了點蔥末,等湯沸了,便灑上蔥末,盛了一碗遞給舒明傑。
舒明傑沒想到安然的湯竟是給他盛的,頓時受寵若驚,道:“小師叔祖您吃就好,弟子已經辟穀,無需……”
他不接安然便不縮手:“我親手煮的湯……嫌棄啊?”
舒明傑忙道“不敢”,想著這麼一大鍋,小師叔祖一個人也吃不完,約莫煮的時候就算了所有人的份,便不再拒絕,雙手接過。
就隻是湯,小小的一碗,清清亮亮,隻四五片肉,上麵零星飄著幾顆蔥花,聞著倒還香,舒明傑試著喝了一口,眼睛頓時亮了:“小師叔祖您這是什麼肉?也太鮮了吧!”
手藝被人肯定,總是讓人高興的一件事兒,安然笑道:“喜歡就多吃點,鍋裡還有好多呢!”
舒明傑應了一聲,加快了速度——不得不說,這種天氣來一碗熱熱的湯確實舒服,一碗下肚,仿佛有一股熱氣從小腹透出來,隻衝四肢百骸,讓人從腳底板一直暖到天靈蓋。
一碗喝的精光,舒明傑正想自力更生再添一碗,剛起身就神色大變,連一句“這到底是什麼肉”都來不及說完,盤膝閉目,凝神靜氣開始衝關。
兩個時辰後,再度衝關失敗的舒明傑睜開眼睛,訕訕道:“師叔祖,我能再喝一碗不?”
“多少碗都行……湯管飽,肉管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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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雪足足下了數日,待到雪停了,周圍的靈氣依舊濃鬱,天地像水洗過似的清透乾淨。
安然這幾天,除了練功就是熬湯,他那一鍋湯,足足添了七次水,加了三次肉。三十多位禦獸宗弟子中,加上舒明傑,在這幾天裡突破金丹的足足有四人,雖他們本就在築基巔峰,又經曆了一場靈雨洗禮,這個概率也委實驚人。
須知修真之路崎嶇坎坷,每一個大境界都是一道天塹,攔住了無數人,練氣突破築基的,十不足一,築基突破金丹的,百不足一,金丹突破元嬰的,千不足一……
不僅禦獸宗弟子大有所獲,和他們同行的外派弟子中,也有一人突破。
又數日之後,傷者大多痊愈,靈氣也恢複常態,眾人陸續退出修行狀態。
開始趕路。
這次卻極為順利,一連幾天,一路上靈藥撿了不少,凶獸卻不多,厲害點的更是一隻也沒遇到,仿佛這一場“大雪”,讓它們都蟄伏了下來。
到了歇腳休息的點兒,安然的那口大鍋又支了起來,見安然又拿肉出來,舒明傑忙道:“小師叔祖,這個太珍貴了,這裡靈氣充沛,靈力恢複也快,弟子們喝點湯,吃些尋常東西就好……”
安然的那口大鍋裡,煮的早就不隻是肉了,青菜豆腐蝦米,有什麼放什麼,大家夥兒也習慣了每天“陪小師叔祖吃飯”。
安然道:“上次和老騙子吃火鍋剩下的邊角料而已,我這裡多得是,珍貴什麼?”
知道他們惶恐,他也不是每次都拿龍肉出來,隻是這次大家的消耗有些大,用這個恢複更快一些,而且……他有點饞了。
天上龍肉地下驢肉這句話,可不是吹的。
舒明傑等人紛紛低頭,假裝沒聽清“老”什麼的話,幾個女弟子熟練的上前,接過安然從空間取出的各種食材、調料、木炭之類的東西,準備或煮或烤,其他人也各有分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