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宋三郎如此一說,趙安寧不禁惱羞成怒,臉色氣得通紅,不等她發火,就聽宋三郎道:“不過,這馬球場現下隻建成了一半,還有一半的空地沒有修建,不知公主可感興趣?”
聞言,趙安寧的臉色這才稍微好了些,剛才宋三郎的話其實也是實情,她確實是搶誰的紅利都不合適:皇兄的紅利不能動,張璟的紅利不能動,宋三郎做為馬球場的主人才占了三成紅利,你要怎麼分他的?
剩下那兩個小人物,動是能動,但這馬球場若要經營得好,下麵必須得有真正乾事之人,就像這朝堂之上,皇兄真正重用的還不是那些靠真本事科舉上來的官員,而非倚靠蔭蔽的勳貴。
把這些乾事的人全都排擠出去,且不說宋三郎的意見大不大,這馬球場受不受影響都得兩說。
自己名下的那些田產鋪子就是活生生的例證,再好的生意,不會經營早晚也是個虧。
再者說了,宋三郎的馬球場如此紅火,影響如此之大,自己做得太過分了,傳出去對自己名聲也不好,這一塊合作尚未修建成另一半馬球場倒也是個不錯的注意。
如此,非但名正言順,自己占的分紅還可以更多……
宋三郎從公主府出來,已經是亥末時分,早春的夜裡,還有些微寒,三郎攏了攏衣襟,大步下了台階。
回到家中之時,除了宋景辰,宋景睿倆小孩兒熬不住睡下了,一家子都焦急等著呢。
宋三郎心中一暖,同家裡人說無事,誤會已經同公主解釋清楚,又說公主對馬球場感興趣雲雲,沒有細說太多。
家裡人見大人孩子都無事,心裡俱都鬆了一口氣。
宋景茂越發感覺到權勢的重要,若是無權無勢,本本分分也能招來禍患,若是無權無勢,有了好東西隨時都被人覬覦,想著搶去占為己有才好。
兩日後,府試放榜,這次的榜單是綜合前兩場考試後的總名次,也是這次府試的最終名次。
一大早,吃過早飯,剛放下飯碗,一家人就迫不及待地趕去府衙門口看榜,一家人嘴裡不說,內心都隱隱期盼著連拿兩場考試第一的茂哥兒這最後一場亦表現出色,再來個第一!
如此,他們宋家兒孫輩就有第一個秀才啦,而且秀才還隻是開始,說不定以後還有舉人、進士、甚至狀元郎都說不定。
今兒早上王氏還特意早起,親自做了米糕,故意沒蒸熟。
端上之後,王氏故意先拿給宋景辰吃,在她眼裡,辰哥兒小孩是個小福星,從他嘴裡說出來的話更吉利。
王氏道:“大伯娘蒸得有點兒著急,辰哥兒來嘗嘗怎麼樣?”
其實王氏很想說“辰哥兒嘗一嘗生不生呀?”
但這個“升”字兒不能從她嘴裡說出來,說出來就不靈了,必須得小孩自己主動說。
爹爹請了做飯的廚娘,娘親和兩位伯娘已經很久沒有做飯了,大伯娘特意早上做了米糕,還要先給自己嘗,又問自己怎麼樣?
肯定事出有因,想到今天是府試放榜的日子,又想之前和娘親給爹爹買的“定勝糕”,宋景辰大眼睛眨了眨,從大伯娘手上接過米糕,咬了一大口,叫道:“哎呀,升了!”
“大伯娘你也嘗嘗,是不是升了呀?”
王氏從滿臉緊張期盼,再到心花怒放不過是一瞬間的事,嘗都顧不上嘗,激動道:“辰哥兒嘴巴靈,辰哥兒說升了,那肯定是升了。”
宋大郎看見王氏的騷操作,一捂臉,一家人忍俊不禁,心裡卻都覺得是個好兆頭。
到了順天府衙門口,外麵已經圍了不少人,三五成群地議論著,有來看榜的,也有看熱鬨的。
不多時,一聲銅鑼開道,緊接著一隊身穿紅衣的衙役敲鑼打鼓地從府衙大門裡走出來,人群瞬間激動起來——
“來了,張貼榜單的出來了!”
手持榜單的衙役小心地將榜單展開,另外一名衙役過來輔助抻平,拽主一端,一起小心地將榜單貼在牆壁上。
宋景茂微微閉了眼,有些不敢看榜,深吸一口氣,穩了穩心神,正要睜開眼,耳邊就聽見弟弟激動的聲音——第一名:宋景茂!
“哇,我大哥的名字在最前麵,大哥得了第一名!”
“爹爹,你快看,你得了第三名!”
“大哥和爹爹可太厲害了!”
聽到弟弟天籟般的聲音,宋景茂以為自己會很激動,功夫不負有心人他終於考上秀才了!
可他的內心卻異常平靜下來,因為他很清楚,這才隻是剛剛開始而已,他隻是剛剛踏上一條很艱難,但雖千難萬難,他都要走的路。
他能考上秀才,就一定能考上舉人,進士,直到位列人臣……位列人臣巔峰!
宋景茂不激動,宋大郎卻激動地嗚嗚哭了,孩子太不容易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