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晉江文學城獨發(2 / 2)

誰不知道蕭衍宗隻授課,從不收徒,且聽他授一次課那都得是真金白銀,眼前這什麼都不懂,眼裡隻有吃的小娃可倒好——

隻因蕭衍宗在人群中多看了他一眼,人家就成師徒了,這命還能再好點兒嗎?

見過老天爺喂飯的,就沒見過老天爺如此追著喂飯的,更讓人來氣的是你們一眾人羨慕妒忌恨,人當事人完全不當回事兒,隻美美地捏著點心往小嘴巴裡塞呢。

吃得可真香!

其他人還好,對老太太的羨慕嫉妒恨都隻停留在表麵,更多的是吃瓜群眾心態,孫氏卻是妒忌到發瘋,不光妒忌,她還無比憋屈。

這次為了彰顯排麵,自家把五服以外的宗親可是全都給請過來了,酒席上的飯菜亦都是上得了台麵的硬菜,不知道比原計劃多花了多少銀子。

這些還都隻是小錢,最讓自家下血本的是費儘心機請過來的員外郎夫人。

隻可恨自家所做的這一切,竟然全都替宋玉郎一家子做了衣裳,不光讓他們家兩個小崽子在宗親中揚名,自家還莫名奇妙成了徐老太太和員外郎夫人的牽線人。

那錢夫人從頭到尾都沒看自己這個女主人幾眼,卻是親親熱熱拉著死老太太稱姐妹,這簡直太讓人難以接受了。

那倆個小崽子拜師拜得莫名奇妙,錢夫人同徐老太太的親熱也莫名奇妙,孫氏不由自主想起自家男人當初在宋玉郎下葬時故意破壞了他的墓穴風水,又想到自家用把那些字畫給宋玉郎陪葬的名義全都貪了下來。

不知道為什麼,青天白日,夏日炎炎,孫氏竟然感到了一陣陰風透骨,無端地讓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抬眼望去,好像看到屋內高高懸掛的大紅燈籠與彩帶在無風自動。

“祖母,有風,好涼快呀。”

一道小奶腔冷不丁響起,印證了孫氏剛才並不是錯覺,據說六歲以下的小娃娃能看到大人看不到的東西,比如鬼魂。

“咣當!”孫氏失手打碎了手邊的茶盞。

屋內有一瞬間的安靜,大喜的日子打破東西可吉利,旁邊有人反應快,忙道:“碎碎平安,碎碎平安。”

孫氏麵色蒼白,渾身發抖,僵硬著脖子側過頭,看向陰風吹來的方向——

她看到了讓自己吐血的一幕!

屋子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抬進來了兩大桶冰塊兒,放在屋子裡的對角處,有人揮舞著巨大的蒲扇把涼風吹向屋子裡的眾人。

此乃是宋長誌為了討好員外郎夫人特意安排的,這兩大桶冰可沒少花銀錢。

……

與此同時,前院兒酒席期間,宋二郎無意間透露了睿哥兒和辰哥兒同時拜了南陳北蕭為師的好消息,宋文峰那點兒春風得意在陳晏安和蕭衍宗這樣的大佬麵前完全不夠看。

因此,在他春風得意,意氣風發的大喜之日,席間所有人都在討論兩個有出息的小娃娃,祖宗保佑,這實在是宋氏一族的福氣呀,莫不是百年之後,咱們老宋家能再出一個四品以上的大員??

一眾人又興奮,又好奇,紛紛追問拜師的過程,宋二郎扯開了使勁兒吹,宋大郎在一旁捧哏。

老實人宋郎:確如我大哥二哥所說。

單純的宋景茂:否極泰來,或許是我祖父在天有靈吧。

說起家族中曾經的少年天才,一眾族人不免唏噓起來,說起玉郎當年的才情風姿,僅就美貌上來講,蕭衍宗亦是有所不及的。

唏噓著,唏噓著,眾人發現了宋長誌父子鐵青的臉色,這才忽然意識到貌似現在討論玉郎不大妥當,遂尷尬地舉起酒杯來,打著哈哈道:“今天乃是文峰大喜的日子,來,喝酒,喝酒。”

一眾人舉杯,宋景茂也跟著舉杯,飲酒之前,他似笑非笑地朝對麵宋文峰看了一眼,那意思仿佛在說:抱歉,我剛才就是故意提起祖父的,你們心虛了嗎?

宋景茂曾經聽他爹宋大郎無數次提起過宋長誌的陰險,說後悔讓宋長誌主持祖父的葬禮,說他身為長子卻愚蠢至極,讓人耍了,不配做祖父的兒子。

宋文峰氣得咬牙,那倆小崽子隻不過拜了個師而已,離成才還早著呢,小時驚豔,大時了了的例子多了去了,他宋文峰書令史的官位卻是實實在在的,走著瞧吧。

宋長誌比兒子宋文峰的表情更加難看。

……

宋文峰大婚之後,宋家突然比以往熱鬨起來,曾經疏遠的族親開始同老太太聯絡走動起來,對此老太太並不意外,人情往來,無非是你對我有用,我對你有用,大家互幫互助,這都是情理之中的事。

好人和壞人其實也沒有那麼嚴格的區分,大家都是普通人,你強大了得到的善意就多一些,人皆慕強;你弱了,欺負你的人也會多一些,柿子專挑軟得捏嘛。

什麼都不圖你的,那不得是自家爹娘啊。

與此同時,侍郎府那邊,以張璟的能量搞定一個主事之位不算什麼難事,吏部的任命已經下來,宋郎終於為自己謀了個小小的從八品官。

得到任命書,宋郎回到家先把這事兒同秀娘說了,秀娘一邊納鞋底兒,一邊就笑,摸了摸宋郎的額頭,“沒發熱啊,青天白日,郎說什麼胡話。”

正坐在床上玩兒他娘線團的宋景辰也學著他娘的樣子摸了摸郎的額頭,“爹爹沒發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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