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 44 章(捉蟲)(2 / 2)

秀娘不由深吸一口氣,“老天,這跟天上掉餡餅有什麼區彆。”

區彆當然是有,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不過這些東西宋三郎沒必要同秀娘說罷了,他道:“今日我聽到那大相國寺的方丈說,每個人所能承受的福氣是有限度的,福多了就要散些錢財出去,如此方可福運綿長。”

一聽說是大相國寺的方丈說的,秀娘信服。

一聽說是大相國寺的方丈說的,秀娘信服。

事實上也確實如三郎所說,自家這福氣最近真是好的逆天,稀裡糊塗兒子就拜了名師,做夢一般三郎就從小木匠變成八品大官,就連自己的娘家竟然也壞事變好事,因禍得福了。

想想,所有的好運似乎都是從三郎給李老爺家做木匠活兒,辰哥兒歪打正著拜蕭大師為師開始,這好運似乎總喜歡找運氣更好的人,不對,是人要有貴人相助才能氣運變好。

所以,三郎說多行善事,散財積福是對的。

想明白了,秀娘笑道:“那我明日就去趕個早市,早市上的肉便宜些。”

“好。”

宋三郎熄滅桌上的燭火。

黑暗中,秀娘又道:“三郎,以前我總想著把銀子存起來,存得越多越好,存得多了心裡才覺得踏實,覺得有倚仗。”

“這次給爹娘買了那鋪子,我算是琢磨明白了,這銀錢存起來最是吃虧不過,去年三文錢的東西,今年就漲到四文錢了,一文錢也沒花,能買到的東西卻少了。”

“你再看咱買了鋪子,這洛京城的鋪子一直在漲錢,以前我每次問了,都心寒,感覺咱家存錢沒有人家鋪子漲錢快,越存越絕望。如今這鋪子成了自家的,隻恨它不能再多漲些。

“我算過了,咱那鋪子位置真不錯,賣豆腐利潤微薄,除去各種投入,竟然不如直接把鋪子租出去賺的多……”

秀娘絮叨著,聲音越來越小,睡著了。

宋三郎想:秀娘其實是極聰慧的女子,隻是從小的生活環境太苦,二十年來精打細算幾乎是她賴以生存的生活本能,倘他一開始就出生在那樣一貧如洗的家庭,大抵也會如她一樣,甚至可能都不如她這般對生活充滿熱情。

翌日,天還沒亮呢,秀娘就從床上爬起來了,宋三郎睡覺輕,聽到動靜醒來,看了一眼窗外,皺眉道:“秀娘怎得起這般早。”

秀娘邊穿衣裳邊道:“你不懂,這早市開得早,等大太陽出來了,這攤位就得給人家騰出來,再說了,去晚了還能有好肉嗎,好肉都讓人搶走了,儘是剩下一些人家不愛要的。”

秀娘下床來穿上鞋子笑道:“我就喜歡在早市上轉悠,看著這個便宜買些,那個便宜也買些,去早市不是買東西,是去撿便宜去了,你說開心不開心?”

宋三郎道:“等我一下。”

“咋啦?”秀娘問。

宋三郎:“我同你一塊兒去,外麵天這麼黑,你一個人出去也不放心。”

“那孩子咋辦?”

宋三郎:“我現在去套車,讓辰哥兒在車上繼續睡。”

“莫要誤了你上衙。”秀娘有些擔心

“無妨,咱們早去早回。”

“三郎可真好。”

“彆給夫君灌迷魂湯了,快點收拾東西。”

宋三郎快速穿上衣裳去後院兒套了馬車,把兒子抱到馬車上,一家人駕車出了家門。

還沒到早市上呢,宋景辰就在馬車上睡醒了,小孩揉了揉眼睛,迷迷瞪瞪道:“娘親,為什麼我的床在動呀。”

“傻小子,不是床在動,是咱家大馬車在動呢,爹娘帶你去趕早市。”

“什麼是早市呀?”宋景辰一骨碌爬起來,睡意全無。

秀娘攬過他,邊給孩子穿衣裳邊道:“就是早上開的集市呀,賣什麼的都有,可熱鬨啦,辰哥兒去了就知道啦。”

沒有小孩子不喜歡趕集市,一聽說是趕集,管他什麼早市還是晚市,宋景辰來精神了,掀開車簾,看到他爹在駕車,他也要鬨哄著要坐前麵。

雖說是夏天,早上也涼著呢,宋三郎忙把小孩兒揣懷裡,接過秀娘遞過來小薄被把孩子裹上。隻露出個小腦袋來。

“爹,我也要牽著。”

小孩要牽韁繩,韁繩又硬又粗糙,怕刮兒子的小手,還想給他玩兒,宋三郎掏出帕子纏繞到繩子上,讓兒子握住韁繩,給兒子講解道:

“看到沒有,我們的手上總共有兩根韁繩,如果要馬車往左轉,辰哥便拉左邊的韁繩;反之你就拉右邊的韁繩。”

“爹,那要兩邊的韁繩一起拉呢。”

“兩邊的韁繩一起拉就是要它停下來。”

宋景辰又問:“爹,我若讓它跑快些呢。”

宋三郎:“你若讓它跑得稍微快一點兒,就可以用手拍它屁股,若要它跑得再快一些就用鞭子,若要它拚命跑,就拉住兩根韁繩時鬆時緊。”

“可是為什麼一拉繩子它就乖乖聽我們的話呀。”宋景辰好奇道。

宋三郎:“因為我們的韁繩拴在了馬兒的上嘴唇上,這是馬兒全身最柔軟也最敏感的地方,稍微一勒它,它就會感到疼痛,為了避免疼,它就要聽從我們的指令。”

“爹,做一匹馬好可憐呀。”宋景辰在三郎懷裡抬起頭來,“不能用彆的辦法叫它聽話嗎。”

宋三郎:“這是最有效的辦法。”

“不過,我們可以控製拉韁繩的力度,儘量不要傷害到自己的馬,另外儘量不要頻繁的去拉馬的韁繩。”

宋景辰用力點點頭:“總是拉韁繩會把它嘴巴疼壞的。”

宋三郎沒說話,有經驗的駕車人不去頻繁的拉韁繩最主要的原因,不是因為可憐馬匹,而是太過頻繁以後會讓馬匹對指令麻木。

過猶不及,給予的疼痛要恰到好處,才能使其保持對疼痛的畏懼,又不至於生起反抗或絕望,從而被人牢牢控製住。

宋景辰忽然來了一句:“爹,我是不是就是你的嘴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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