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被他們看得莫名,緊張解釋說:“真的!這裡很多人都見過她!她一直住在城外的一個廢區,監護人很早就死了,又不肯接受政府的收容,對過去幫忙的工作人員十分不配合,行為也特彆詭異。”
項雲間問:“那她是怎麼生活的?”
“種種菜,或者賣點力氣活,平時靠各種各樣的工作養活自己。”中年男人哂道,“然後買些機械零件,說要修複自己的身體。這不是有病嗎?”
項雲間的語氣讓人捉摸不出態度,隻是低沉的音調總覺得有些嚴厲,仿佛是在指責:“能夠在惡劣的環境裡獨立生活,正常的成年人也未必能做得到。”
中年男人張開嘴,想要反駁,項雲間又很快轉了話題:“先測試吧。”
考試地點在對麵的空教室。
一共是三個科目,八個小時,全真模擬。
安裝好設備,並確認聯網之後,四人輪替監考。先由嚴慎留在裡麵,其餘幾人出去透氣。
他們走出教學樓,發現那小個子又回來了。站在前方一架老舊的秋千上,麵無表情地來回晃蕩。
江臨夏奇怪道:“他們學校裡怎麼還有秋千啊?又不是幼兒園。”
項雲間說:“這裡是公園改建,原先的校址已經被炸毀了。”
江臨夏:“哦。”
江臨夏想過去找人搭話,見左右兩個兄弟都沒動作,也打消了念頭,在門口的台階上坐下。
蕩到最高處,乘風鬆開繩索,從秋千上跳了下來。
可能是因為身形比較瘦小,她的動作看起來異常輕巧,輕飄飄地落了地,腳步卻穩當地定住,沒有任何踉蹌。
江臨夏看出她出色的肌肉控製能力,吹了聲口哨,捧場道:“不錯嘛,小弟弟。”
乘風沒有出聲,將手揣在衣兜裡,站在自己的白菜框旁靜靜注視著他們。
過了半分鐘,項雲間抬起頭,主動問:“白菜多少錢?”
對方出聲了,又沒有完全出聲。
“五塊錢一斤。”
響起來的是冷冰冰的機械音。許多聲帶受損人士會用的一種輔佐工具。
“沒有打農藥。”對待賺錢這件事情,乘風明顯要積極很多,大發慈悲式地多說了幾句,“土地汙染,不好種。”
江臨夏不相信:“過去這麼多年了還土地汙染?”
乘風認真點頭,單手將竹筐拎起,說:“這裡五十斤。”
項雲間說:“都買了,你搬出來吧。”
辛曠單手支著下巴,偏頭笑道:“這麼多?吃得完嗎?”
項雲間說:“你們那麼能吃,還怕吃不完幾顆白菜?”
江臨夏拖遝著長音,陰陽怪氣道:“我懂的。中午吃白菜炒白菜,晚上吃白菜燉白菜,明天如果還新鮮的話,可以吃白菜包白菜,對吧?”
乘風將竹筐在他們麵前放下,直起身。
江臨夏以為她是領悟了項雲間意圖接濟的善意,心裡覺得不大好意思。正要豁達地寬慰這位小朋友一下,就聽乘風耳邊的那個發聲機器冷冰冰地道:“如果你們有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們醃成酸菜或辣白菜,方便打包帶走。加工費隻需五十。”
“小財迷。”江臨夏給她氣笑了,“不對,是小奸商。”
乘風把白菜都搬出來,走到項雲間麵前,朝他伸出手。
項雲間摸出光腦,順口問道:“賬號。”
“沒有賬號。”乘風說,“給我現金。”
這年頭身上帶現金出門的人很少,不過考慮到這裡是戰後星球,項雲間還是領了筆錢出來。
他一指自己隔壁,說:“找我們財務,他家裡有礦。”
乘風順勢看去,笑得一臉和善的青年兩指夾著紙鈔,很有魅力地抬手打招呼。
項雲間將光腦切換到訓練模式。
幽藍的光線打上來,江臨夏一眼瞥見,忍不住道:“你又在練這個?沒什麼用。手操機甲注定隻是短暫的文藝複興,它會被曆史淘汰是時代選擇的必然結果。半手操的噱頭頂多隻能讓它苟延殘喘而已,那種操作方式,彆說普通人,天才都適應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