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眨了下眼睛,控製住情緒,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在平和的狀態,問身邊的人:“羅老師,您覺得現在應該怎麼辦呢?”
老羅正在研究地圖,過了片刻才含糊地回道:“沒那麼簡單。等吧。”
主持人有些急促地問:“您覺得二軍跟聯軍的做法,是可取的嗎?他們這樣幫助對手一致對內……是不是有些狂妄了?”
這也是彈幕中聲音最大的批評。
老羅側過臉,輕飄飄往她的方向看了眼,說:“沒有什麼可取不可取,基於利益的角度分析,站在他們的立場上,我覺得這樣不算犯錯誤。後續怎麼調整、變動、控製損失、爭取利益,才是最關鍵的地方,才能分析他們是對還是錯。”
主持人隻聽了一知半解,注意力已經被評論吸引過去,隻好點點頭假裝自己明白。
“代入一下聯大,拳頭硬了。”
“陶睿肯定哭了,沒想到會有這麼多外校的學生為了他的勝利前仆後繼。”
“成敗論英雄,往後看吧。如果二軍或聯軍真能拿到mvp,那這一切都很值得。”
“各軍分彆計分的規則就說明三夭其實是鼓勵陣營內部競爭的,聯大目前優勢最大,集中打他們怎麼了?”
“不怎麼,就怕他們把握不住。”“這個陣營已經自我分裂了。明明‘3’應該是個穩定的數字,結果連半個小時都沒堅持到。”
就在幾人說話的功夫,聯大數個團隊的隊形已經成型。
短短十幾分鐘裡,他們損失了一百多個人頭。
這傷亡無疑是慘烈的。
縱然沒人開口,無形的負麵陰影還是籠罩了他們。現在的鬥誌完全是靠憤怒在支撐。
乘風見時間到了,提前下達指令:“兄弟們往下衝!衝到聯軍的團隊裡!不惜一切代價,將麵前的敵人往下壓!”
江臨夏喝道:“殺!”
眾人從背包拿出防彈的裝備,拚接後擋在身前,迅速朝下方發起攻勢。
雖然上下兩路的隊伍一直不抵抗、不阻攔,但畢竟是深入敵軍陣營,白隊眾人也知道這種合作的關係比紙還不牢靠,一路行進都小心翼翼,隨時戒備紅方的反撲。
此時見聯大忽然不顧身後的襲擊,朝他們發起反攻,一幫人心下沒底,跟著開始後退。
陶睿畢竟不在城裡,遠程指揮三軍隊伍不夠靈活。計劃好的三路夾擊,還沒磨斷乘風這把刀,一路很已經就亂了。
地圖當中,戰線開始明顯向下偏移,即將侵入聯軍的警戒位。
童珣再憋不下去,調動單兵上前阻擋,不可置信地問:“為什麼是衝我們?”
沈澹跟陳華嶽也是不解望向乘風。
挨罵一直是康振學跟二軍,先被刀的卻是童珣的聯軍。
他們一直以為乘風會先拿康振學等人泄憤。
乘風有理有據:“因為你不說話,看起來更奸詐的樣子,很欠打。”
童珣:“??”
康振學偷偷笑了兩聲,但不敢太過分,怕拉到仇恨。
童珣急急切換頻道,指揮道:“於思和,你帶隊去趕他們走。”
於思和:“知道。”
於思和的隊伍守在交界線附近,有一槍沒一槍地朝前方射擊,見有敵軍靠近,也隻瞄著空地打。借此隱晦提示白方的單兵趕緊撤開,他們暫時沒有要支援中路的意思,彆逼他們出手。
可惜聯盟大學的學生在乘風那句“不惜一切代價”的指令中,也是豁出命了,直接展開兩翼,不顧身後襲擊,強硬逼迫下路的敵軍繼續下行。
於思和抱著步^槍,瞄準不斷靠近的敵軍,正要射擊,數枚子彈直接從聯盟大學的隊伍中穿出,射在他耳朵旁。
碎石飛濺,他的側臉出現輕微的刺痛,隨後皮膚被蹦起的石子兒劃出一條血絲。
“臥靠!”於思和抹了把臉,有絕對的理由懷疑對麵的人就是照著他的位置打的,罵道,“同陣營的人不能內部廝殺!你們瘋了嗎?現在亂打了是吧?”
聯盟大學所有考生不作回應。
於思和的罵聲像石沉大海。
過了片刻,乘風才慢悠悠地道:“什麼內部廝殺?我們一直講求團結友愛,和諧互助。不要誤會。朋友們開槍的時候小心一點,不要誤傷了我們親愛的盟友。”
嚴慎笑嗬嗬地應道:“好嘞,兄弟們手都穩一點,彆讓人瞧不起我們狙擊手。”
那笑聲裡透著股涼意。
聯盟大學剩餘的戰力全部聚集在下路。
一部分人殺白隊。還有一部分狙擊手專門負責騷擾聯軍。
也不瞄準,隻是逼得他們不能冒頭。
不多時,兩軍陣營越發逼近,多方隊伍將要融合。
於思和知道不妙,迫切想要拉開戰線距離,無奈被嚴慎等狙擊手的偷襲弄得力不從心。
就算是不同的軍校,紅隊陣營穿著的製服還是統一的。白隊眾人根本分不清誰是誰,在兩軍成員混合之後,聯軍不能再作壁上觀。
於思和正要向童珣請求支援,又聽到乘風那冷冰冰,明明沒什麼起伏,卻極有諷刺意味聲音在頻道裡響起:“不過這種混戰的情況下,我們人少,盟友又投敵,單兵慌亂很正常的,流彈什麼的誤傷難以避免,就算不小心殺了,也不能算什麼內部廝殺吧。”
於思和問:“你們還有多少子彈?多少士兵?”
“不多。”乘風說,“但是我們很大方,給盟友送葬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