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
項雲間的隊伍負責鎮守城門,距離白方隊伍有一定距離,跟這一輪的狂歡基本無緣。
血氣方剛的青年們聽著頻道裡戰友炫耀似的報數,光憑想象就控製不住,久久不見項雲間動作,急得在隊頻裡懇求:
“老項!老項快上啊!再晚就沒機會了!”
“隊長!你不想為了聯大爭光嗎?你不想報去年的血海深仇嗎?”
“乘風!輪換一下隊伍位置啊!老項,你去跟總指揮商量一下啊!不要忘了我們一隊!這公平嗎?”
“我也想上!給我機會!”
項雲間聽得耳朵發癢,始終恪儘職守地站在原地,不動如山。等一幫人喉嚨都快沙啞了,才不溫不火地勸解道:“不可以。彆聽、彆看、彆想。”
隊友脫口而出:“那特麼得是死人吧!老項你變了!”
乘風安撫:“彆急。”
·
白方眾人有點扛不住了。
之前他們還嘲笑乘風收集物資是不懂規則、胡亂指揮。現在才明白“光用物資就能砸死你”的感覺是種什麼滋味兒。
隻不過他們是被砸死的那一方。
當子彈數量夠多的時候,單純的反衝力就極為恐怖。尤其聯大眾人早早準備,有地理優勢。合攻的氣勢就跟海潮一樣,朝他們拍打過來。
短短幾百米的距離,白方傷亡慘重,隊伍士氣渙散。還不挽救,等於白白給聯大送分。那先期打出來的優勢就全打水漂了。
青年吼叫著彙報道:“陶睿,不行!犧牲的兄弟太多了,聯大的火線太猛了!根本就是拿物資砸啊,完全不講基本法!”
陶睿張了張嘴,驚訝中多了一分凝重,自言自語地道:“怎麼會這樣?損失怎麼可能那麼大?”
聯大單兵實力有那麼強嗎?
“他們站位好!我們還不方便反擊。重要的是子彈是下雨一樣的,這誰擋得住?”青年頓了頓,後麵半句話有點模糊,急切地道,“聯軍跟二軍追來了!我們被前後夾擊了,現在怎麼辦?”
還是晚了。
陶睿臉色發黑,撐在大腿上的手用力掐了一把,當機立斷,全盤推翻之前的計劃,說:“往上路!所有人往上路突圍!”
青年咬牙點頭,讓身邊的人幫忙組織隊伍,又問一句:“不出城了嗎?”
陶睿說:“先不出了,全線反擊,保存優勢!”
二軍跟聯軍的反應慢了兩拍,追上來時中路已經殺得昏天暗地。
康振學立即指揮著士兵過去搶擊殺。看著倒地的屍體跟成群的敵軍,心情愉悅地道:“乘風,這種好事兒怎麼不喊我們幫忙?大家是一條道上的嘛,互相合作才能走得長遠。”
他話音剛落,發現白方隊伍的動作變了。一群人齊齊轉身,不再衝擊城門,而是穿進各處小路,往二軍的陣營位置轉移。
康振學笑容凝固,等確認白方下一步的確是要往二軍身上開刀,勃然怒道:“靠!不許動!攔住他們!”
他才剛來啊,擊殺分還沒摸到,怎麼就撈了個麻煩回去?
乘風見對麵的人要走,慢條斯理地開口:“幫忙傳句話給陶睿。”
聯大學生紛紛打開擴音設備幫忙喊話,還很不要臉地自己進行了補足。
“乘風讓你們告訴陶睿,他就是個菜雞!”
“乘風說陶睿如果有本事就親自來跟她掰頭!”
“我們總指揮讓你們幫忙給她帶一份羞辱的問候回去!”
“乘風朝陶睿的方向豎了一個中指!”
“彆聽他們胡說!乘風說不是陶睿的錯,關鍵是白隊的單兵太菜了!陶睿彆哭,我們的盟友比你們更水!”
被這幫混球一打岔,乘風突然忘了自己要說什麼了。張著嘴回憶半晌,好像是準備說“三路夾擊的盛況回敬你們”,現在覺得有些不夠氣勢,悻悻決定算了。
“這都要罵我們一句?”康振學這次明顯底氣不足。
童珣的下路很安全,追在後頭搶了幾個人頭,還記得之前在乘風手上吃的教訓,低調的不出聲。
沒人搭腔,康振學隻好自己叫喚道:“乘風幫幫忙!”
也是在此時,所有人都發現了一個嚴峻的問題——子彈不大夠了。
大戰場的物資是不匱乏,但前期也算不上豐富。三小時才能領取一次,後續領取的數量會根據人數跟戰績進行相應調整。
開場比賽的節奏太快,期間眾人都在城內拉鋸,拉鋸就意味著大量的消耗。目前各方手上的存貨都不大富裕。起碼不能像聯大那麼揮霍。
康振學為了攔住白隊士兵,隻能讓所有人全力攻擊。
白方眾人為了活命,也是拚出了之前沒有的勁頭。
等戰線緩緩偏移到上路,兩邊人一摸口袋。
靠,兜裡快沒錢了。
白隊好歹家底偏厚,二軍的物資包是真快比臉乾淨了。之後要怎麼打?靠肉搏嗎?
康振學心驚膽戰,叫魂一樣地喊乘風的名字。
乘風問:“怎麼幫?”
康振學厚著臉皮說:“借我一點物資,待會兒領了還給你們……不,加倍還!”
乘風“嗬嗬”冷笑。
康振學知道這段塑料情沒有維係的可能,惱羞成怒道:“你賣我們!”
他斥責道:“聯盟大學是要出賣自己的盟友嗎?你們之前罵得那麼難聽,不慚愧嗎?”
乘風踱步到台階最上方,握拳抵在嘴唇上乾咳兩聲,清了清嗓子:“人不販我,我不販人。”
她本來是個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