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夜晚比往日更涼,路邊的樹葉被風吹得“唰唰”響。與身後的腳步聲相互糾纏,譜寫出一曲特彆的樂章。
直播在晚上八點時結束,現在這條路上隻有他們兩個人。
“你怎麼來了。”
顧榭停下腳步,等著莫問橋走到他身邊。
仿佛他一早就知道身後是誰。
兩人並肩而行,踩在乾巴巴的泥地上,一步一步邁動的步伐奇跡般的重合。
莫問橋側頭看他。
顧榭的皮膚很白,在晚上更是白的發光。皎潔的月光照在他身上,連頭發絲都十分好看。
莫問橋:“你是不是改主意了?”
顧榭:“這兩天怎麼都不來找我?”
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一愣。
莫問橋腦子轉的飛快,嘴比腦子更快:“你想我了?”
顧榭腳步頓住,沒有說話。
“你想我的話,我以後可以天天找你聊天。”
莫問橋靠得更近,在顧榭想要出口反駁之前轉移了話題:“你餓了吧,我帶你去吃東西。”
這條路同向城外的湖,莫問橋熟門熟路地將顧榭帶到湖邊。
湖水粼粼,將月亮揉碎的水裡,岸邊的人影跟著扭曲,糾纏,逐漸分不出彼此。
莫問橋下午釣完魚沒把釣竿和水桶拿走,他拎著一桶的魚,點著樹下堆在一起的火堆。
火堆一點就著,火苗跳動得越來越活躍。
這火堆是大強留在這的,他靠賣魚為生,一天到晚呆在湖邊,餓了就烤魚吃。
莫問橋蹭過幾次他烤的魚,知道他把工具放哪。
他注意過了,顧榭一晚上都在應付城裡的居民,根本沒吃什麼東西,現在肚子肯定很餓。
“你還會烤魚?”顧榭好奇地看著他的動作。
大強烤魚是專業的,莫問橋閒得無聊的時候向他學了點皮毛。不說多好吃,填個肚子是沒問題的。
“嗯,”莫問橋將烤好的魚遞給他,接著烤另一條,“我什麼都會。”
“那麼厲害?”
顧榭咬了一口,味道意外地還不錯。
“對了,你剛剛想跟我說什麼?”
莫問橋想了想,將正在烤的魚翻了個麵:“我是想問你,為什麼要幫我。”
顧榭知道他說的是哪件事:“想幫就幫了,哪有那麼多為什麼,舉手之勞而已。”
莫問橋對這個答案很不滿意:“所以你也會這麼幫彆人?”
不會。
我又不是什麼閒得無聊憐愛眾生的聖父。
顧榭心裡這麼想。
“還是說……”莫問橋突然抬頭,淡色的眼眸倒映著炙熱的火焰,火光在他的眼裡忽明忽滅。
他的聲音低啞,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我對你來說是不同的。”
顧榭被他看得莫名一慌,將刺穿魚肚的竹簽攥得更緊,指節泛白,卻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麵對真人和麵對微信是完全不一樣的兩種感覺,這種感覺更加直觀,更加強烈,將人逼到牆角,無處可逃。
莫問橋的眼睛很好看,是顧榭見過的,最好看的一雙眼睛。
當這雙眼不再淡漠時,淺淺的瞳孔染上了各樣的情愫,宛若有著能蠱惑人心的本事,輕而易舉地將人吸入其中。
這是勾/引。
赤/裸裸的勾/引。
莫問橋才二十三歲,如果沒有進入娛樂圈也才剛剛大學畢業,他的人生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