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再亂想,放空了大腦,不讓自己去注意身後的人。
莫問橋察覺到顧榭如坐針氈心神不寧的樣子,這次快了很多,將烏黑的長發攏起,發帶圍著它繞幾圈打個結,尾端垂在身後像兩條可愛的小尾巴。
綁完頭發,顧榭鬆了一口氣,站起身:“多謝師尊,若沒有其他事,弟子就先告退了。”
他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莫問橋蹙了蹙眉,心生不悅。
他沒有將情緒表現在臉上,說出口的語氣冷了幾分:“今晚莫再瞎跑,整日夜不歸宿像什麼樣子?”
顧榭驚訝地抬起眼,師尊以前從不會過問他在哪過夜,有時候幾個月不回問月山師尊都不會有所察覺。
他聽出師尊話音裡的不高興,俯身道:“弟子遵命。”
說完再去看師尊的臉色,看不出什麼含義,他遲疑地退了兩步:“那弟子就回房了?”
莫問橋瞥了他一眼,抬了抬手:“去吧。”
回到自己的房間,顧榭狠狠鬆了一大口氣,天色還早,但他今日無心修煉,直接躺在了床上。
眼睛一閉,腦子裡自動浮現出師尊那雙絕妙的手在他發絲間遊走的場景。
他自暴自棄地歎了口氣,拿被子捂住臉,覺得自己無恥極了。
師尊好心為他束發,如此師徒情誼,他竟滿腦子都是那檔子事。
……
顧榭離開後不久,莫問橋就看到掌門的赤羽鳥撲棱著潤澤的羽翼飛上問月山,火紅的羽毛在桃林間熠熠生輝,每扇一下翅膀就會有紅色的光華流轉。
“參清仙尊,有掌門給你的信。”赤羽鳥停在窗台上,靈力托起一張紙遞到他手裡。
掌門想必今天被他氣的不清,有事都不願意直接來找他,還那麼麻煩地讓赤羽鳥帶信。
莫問橋展開信封,信上說星象鎮近日有妖魔入侵,失蹤了很多人,破月宗派了好幾輪弟子過去,均一無所獲。
星象鎮就在破月宗外,受破月宗庇護,往年從沒有妖魔敢去那撒野,近日不知怎麼的突然開始出事,或許是和魔尊被殺有關。
過段時間就是破月宗招收新弟子的時間,掌門怕出什麼意外,便想讓他去看看。
“掌門說,您身體剛恢複,如果不想去掌門會找彆人。”赤羽鳥口吐人言,聲音軟軟糯糯,口齒清晰。
“無事,我去。”莫問橋正愁不知道該怎麼跟顧榭發展感情,機會就自己送上了門。
“好的,請早日出發,掌門說,一定要在弟子選拔開始前抓到作亂的妖魔。”
“知道。”
等赤羽鳥一走,莫問橋去敲了顧榭的門。
他的參清劍還在顧榭手裡,順便還得和顧榭說一下下山除妖魔的事情。
門敲了半晌之後顧榭才出來,麵容紅潤,身上冒著水汽,似乎剛洗完澡,頭發還是乾的,維持著離開時的模樣。
莫問橋心裡暗自滿意,聲音便緩和了些:“明日去星象鎮除妖,你同我一起。”
顧榭看到莫問橋臉紅到了脖子根,眼睛四處遊離,聽到他的話下意識地嗯了一聲,又驚得睜大了眼:“我?”
師尊以前從不帶他下山。
彆說除妖魔,就連他曆練時差點死在外麵師尊都不會下山去看他一眼。
莫問橋點頭:“明日我會來找你,還有,我的劍還在你這。”
顧榭心裡驚疑不定,又有點喜悅,他愣愣地回了一聲:“我去拿。”
參清劍被他珍而重之地放在了鎖案盒裡,擺在床邊伸手就能夠到的地方,他打開盒子拿出劍。
參清劍不染纖塵,殺了魔域半數妖魔都沒有沾上半滴血,隻在殺死沈澄回的時候劍體變得通紅,顧榭知道,那是因為師尊對沈澄回有情。
劍與主人有著密切的聯係,像參清這樣的劍,隻有在殺死主人的至親至愛之時,劍身才會沾染臟汙。
顧榭後來試過,用師尊的劍劃破自己的手,他的血順著劍身流下,沒留下一點痕跡。
鎖案盒裡的劍已經被顧榭清洗乾淨,他把劍還給莫問橋,隻字不提沈澄回。
“明日我等師尊過來。”顧榭彎起眉眼,乖乖巧巧地笑。
莫問橋心裡動了一下,莫名覺得這個笑像附在臉上的假麵,他頓了頓,道:“嗯,早點睡,彆想太多。”
顧榭揮手與他道彆:“是,師尊。”
關上門,顧榭臉上的笑意消失,雪白的皮膚上隱隱有幾縷黑氣流過,顧榭閉上了眼,深呼吸。
深藍的發帶隨著他的動作從肩頭竄到前麵,搭在他的鎖骨上,顧榭伸手握住發帶尾部,在腦子裡描摹師尊的樣子,其他什麼都不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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