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莫問橋輕輕地驚呼一聲,隻見顧榭橫衝直撞地撞進他的懷裡,雙臂緊緊地圈住他的腰。額頭貼著他的下巴,呼吸亂七八糟地打在他的脖頸間,激起一片微麻。
他心跳得很快,“撲通撲通”傳到莫問橋耳朵裡。
連帶著莫問橋的心跳也跟著加快。
顧榭像是不敢看他,一直低垂著頭,不知過了多久才終於下定決心似的與他唇齒相貼。
他的動作笨拙又青澀,莫問橋猛不丁被撞得嘴巴疼。
過了不知多久,顧榭依舊找不到竅門,莫問橋感覺到懷裡的身體在微微顫抖,他緩緩抬起手,扣住顧榭的後腦勺,掌握了主動權。
一吻結束,顧榭整個人紅得像是在滴血,手緊緊攥著他的衣袖,低著頭不敢看他。
莫問橋幫他理了理劉海,斟酌了一下語句,說:“顧榭,你抬頭看著我。”
顧榭身子微顫了一下,特彆慢特彆慢地抬頭。
“顧榭,我心悅你。”莫問橋說。
顧榭連心跳都凝滯了好幾秒,一切都像做夢一樣,要不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沒喝清霄帶來的酒,不然他肯定以為是他喝醉了。
或許從昨晚開始就醉了。
“我知道你不止把我當師尊,”莫問橋說,“我也不想隻做你的師尊。”
“真、真的嗎?”顧榭的烏黑的眼漸漸變紅,周圍的黑霧像是集體受了刺激一般擴大了好幾倍,它們從未這般興奮過。
“當然是真的。”莫問橋牽住他的手,又在他的嘴角親了一下,“隻要你願意,我們就可以是道侶。”
“當然願意!”他回答得有些急切,之後又後知後覺地開始害羞。
莫問橋低低地笑,按著他的後背將人攬入懷中,顧榭靠著他,眼睛有點酸澀。
他不知道莫問橋為什麼喜歡他,也不知道莫問橋什麼時候喜歡他,他不敢去問太多。
卻又覺得本該是這樣。
莫問橋和顧榭說開後沒有瞞著彆人,破月宗隻要是有心的人就能一眼看出他們之間的貓膩。
門派裡零零碎碎地傳出了一些閒話,還沒來得及傳到當事人耳朵裡,就被掌門遏製了。
“你倆什麼時候舉辦道侶大典?”掌門背著手,與莫問橋一同看問月山的雪。
莫問橋想了想:“過兩年吧,我怕太快了嚇到他。”
“真搞不懂,你倆分明是兩情相悅,怎麼就拖拖拉拉到現在?”
掌門心想照四年前他倆那副心裡隻有對方的樣子,還以為他們要不了多久就會結成道路。
誰能想到拖了四年才互相表明心意。
太墨跡了。
“還是早點吧,我怕拖久了你那徒弟又要想這想那,早點安定下來,他也更有安全感。”掌門說。
是這樣嗎?
莫問橋有些遲疑。
但一想到顧榭對他的態度,又覺得掌門說的有些道理。
顧榭確實一直都挺沒安全感的,他的師尊無視他太久,哪怕現在莫問橋主動向他伸出手,他也猶猶豫豫的不敢相信。
和掌門聊完回去,顧榭正在打掃主殿,他把各種卷軸整理到一期,動作輕快,瞧著心情不錯。
莫問橋悄無聲息地走過去,站在顧榭身後,右手按住他的肩膀。
顧榭正在出神,突然被觸碰,嚇得反身扣住莫問橋的脖頸。
“師尊!”他慌忙鬆開手,雙手捏了捏衣袍。
莫問橋在旁邊坐下,將顧榭也一同拉了下來,坐在他旁邊。
他給顧榭倒了杯水:“清霄這幾天沒再來找你喝酒?”
“沒有,”顧榭否認地很急切,“我跟她說我不喝酒了。”
“為什麼?”
“師尊不是不喜歡我喝酒嗎?”顧榭問。
“我沒有不讓你喝酒,”莫問橋牽住他的手,“你想喝就喝。”
“我今日和掌門商量了一下道侶大典的事情,”莫問橋喝了口茶,斟酌了一下語言,“你如果覺得太快了我們可以再等一等,你如果願意,我們也可以立刻結成道理。”
“道……道侶?”
顧榭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我……我聽師尊的。”
他瞳孔微紅,莫問橋放下茶杯,扣住他的手腕,讓他正對著自己。
他直視著顧榭的眼,顧榭有些害羞地避開他的視線。
“你的眼睛為什麼會變成紅色?”莫問橋輕輕觸摸他眼角的皮膚,輕聲問。
顧榭一臉迷茫:“啊?變色了嗎?”
莫問橋點點頭,他想了想,問:“你還記得那天晚上,就是我差點死掉的那天晚上,你的身上有發生了什麼變化嗎?”
顧榭表情空白了一瞬,又搖頭:“沒有什麼變化。”
他說的篤定,莫問橋卻不信。
“那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你嗎?”莫問橋又問。
“我……我不知道。”顧榭悶悶地回答。
“顧榭,我不喜歡彆人騙我,”他撫摸顧榭的臉,“也不喜歡彆人有事欺瞞我,不要做我不喜歡的事情,好嗎?”
“我……”顧榭想解釋,但又知道自己說什麼莫問橋也不會信。
“師尊是不是……”顧榭的睫毛顫了顫,瞳孔有越變越紅的趨勢,“是不是將我當成了彆人?”
“什麼?”這回輪到莫問橋怔住了,“你為什麼會這麼認為?”
“我聽到師尊和那個人的對話,而且從那天之後,師尊突然待我與往常不同。”
掌門說的沒錯,顧榭心思比姑娘還敏感,特彆喜歡七想八想。
“是不是我的身體裡還住著另外一個人?”
莫問橋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愣了好幾分鐘,才慢慢伸出手摟住顧榭。
“你不要瞎想,沒有彆人。”莫問橋親了親他,“我隻喜歡你。”
“你就當,那天之後你變得不同,我也變得不同了吧。”
他摟著顧榭,沒有再問,知道自己從顧榭這裡問不出什麼。
*
參清仙尊要和自己的徒弟結成道侶這件事很快就在修真界傳開。
師徒結合對於大多數修士來講還是過於離經叛道,但由於主角是莫問橋,便又顯得沒有那麼奇怪了。
以修真界大多數修士對參清仙尊的濾鏡,不管他做什麼,修士們都會為他找到合理的借口,並且說服自己和彆人。
顧榭看著一向冷清的問月山逐漸被裝點上紅色,要和師尊結成道侶這件事終於有了些實質感。
他摸了摸自己碰碰碰的心跳,又喜悅又有些擔憂。
他不知道自己在擔憂有什麼,這股情緒好像來自於內心深處,看不出來由。
“顧榭,過來穿喜服。”莫問橋正在主殿門前呼喚他。
顧榭走過去,還未來得及說什麼,莫問橋就伸手解他的衣衫。
莫問橋的手是極好看的,就連解他衣服時都是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