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人騎著掌櫃的給的馬,帶著一塊小小的銀子走了。
他在大漠戈壁中遠行,夕陽折射在虛擬人的身上,拉出漸行漸遠的影子。
天色漸漸暗了,但掌櫃的和店小二送他走了很遠,再往前,虛擬人已經看到了一座城池。
虛擬人沒有感情,直播間的觀眾們卻有些悵然若失。
【打卡點給出的這一句優美的語言應該是一種問題,來自華夏文明的問題,看到這句話,就如同看到了那景觀,看到了那景觀,即刻就想到了那句話。】
【無法用文字和語言來形容我現在的感覺,我心裡有些難受,又難掩震撼,不僅僅因為看到這樣的景觀,還有一點說不清的東西。】
【就這麼走了啊,騎著一匹馬離開了大漠,還有那一塊銀色的金屬,就是虛擬人這段時間在客棧的報酬了。】
【有點舍不得女老板和小二哥,嗚嗚,感覺我自己就是虛擬人一樣。】
【走出了絕境的沙漠,接下來虛擬人又會遇到什麼呢?我越來越期待了。】
虛擬人就這麼一人一馬,終於趕在天黑那城門關閉之前進了城。
那並不是星際觀眾們熟悉的城池,在如今的科技手段與基建水平來看,城池不大,但透著巍峨氣勢,帶著塞外的冷寒。
這裡的人們久經苦寒與風沙的磨礪,總是裹著頭巾或是臉,少有能露出皮膚的時候,即便是露出的肌膚,也發黃發黑,粗糲磨人。
虛擬人牽著他的馬進了城,這裡不是他的家,也沒有了熟悉的沙漠客棧,他的包袱和空間鈕裡有吃食,但解決不了在當地的花銷。
住客棧要花錢,馬兒吃草料更要花錢。
而虛擬人手裡隻有一塊小小的銀子,還有零碎的些許銅錢,住不了多久。
虛擬人雖然並不打算在這裡停留多久,但旅途中總是需要花費的,他並不知道抵達下一處地方又需要多久。
小二哥對他說,大漠之外,離這裡最近的便是玉門關,而再從玉門關走,要走很遠很遠,戈壁,沙灘,荒丘,渺無人煙。
虛擬人牽著馬進城,但他的身上沒有防身的刀劍,又是個啞巴,長得也不是西域人的模樣,這讓守城的兵士嘖嘖稱奇。
他在客棧裡習得了一些字,看到了玉門關官府的通告,征徭役,壘城牆,管飯。
虛擬人去壘城牆了,他得養自己的那匹馬,參加壘城牆的有本地的民夫,也有士兵。
虛擬人認識了一位名叫尚的青年,尚年方二一,剛剛從軍入伍,從江南的魚米水鄉來到了這塞北苦寒之地。
尚很喜歡虛擬人的馬,也並不嫌棄他是個啞巴,儘管如今的日子大不如在家鄉時,但他並不時常抱怨。
軍隊的兵士多是老油子了,駐守塞北,眼中也沒了什麼鮮亮,尚一個兵士,找不到人說話,倒是和虛擬人說起來沒完。
“啞巴,我想我娘了,還有我阿姊,這個時候,江南的天氣正好呢,有機會你一定要去看一看。”
“我們江南啊,有最好的女子,最好的絲綢,最好的煙雨,最好的船,也有最美的風景。”
“往年到了這個時候,我阿娘和阿姊還有我都會去泛舟湖上,湖上的風景可好了,有荷花,含苞待放的很美,綻放的荷花也很美,即便是凋零過後,還會留下節節蓮藕,可好吃了。”
“唉,來到了玉門關,再也沒吃過家鄉的蓮子和藕了。”
軍士尚時常對著虛擬人碎碎念。
畢竟,這是個啞巴。
誰都知道,啞巴是沒法說什麼話的。
若是對同袍們提起家鄉,提起自己的拿點癡纏,本就是新兵蛋子,尚更怕被前輩們笑話。
跟啞巴說秘密,最安全了。再說了,一個過來吃苦力壘城牆的啞巴,難不成還會寫字?
虛擬人的身體要比這些兵士好很多,他來自未來,而未來星際出生的人,基因改良是從胚胎就開始做的,他力氣大,吃苦肯乾,很得這幫兵士們的賞識。
隻可惜,還是個啞巴。
尚的軍餉不高,但也沒有不良嗜好,常常撫摸著虛擬人的那匹馬,就像透過它看到曾經自己的馬一樣。
“啞巴,你的馬叫什麼名字?”
虛擬人不說話,隻有尚一個人繼續開口。
“讓我想想,烏騅,赤兔,的盧,絕影,怎麼樣?這都是寶馬的名字。”尚興致勃勃,虛擬人興致缺缺。
“你選一個啊?”尚推了推虛擬人的肩膀。
“你這啞巴,真是,罷了罷了,我再想想。”
“走,等會兒我再給馬弄點馬草來。”尚不喝酒也很少吃肉,但時常自掏腰包給虛擬人的馬買上一把馬草,不多也不少。
他們繼續在瑟瑟寒風裡打著泥胚,壘著城牆,看的直播間觀眾一陣唏噓。
【好辛苦啊,不過看著當下時代生產力蠻落後的,洛昭為什麼不弄一個先進點的啊。】
【這個名叫尚的男子,跟客棧的小二有點像,好愛說話,但又不一樣。】